要个孩子？

早餐桌上的气氛比往日更冷。

杨博文低头喝着粥，视线落在碗里的米粒上，没看对面的左奇函一眼。昨晚的争执像层薄冰，覆在两人之间，谁都没先开口打破沉默。

张妈端上最后一盘包子，识趣地退了出去，偌大的餐厅里只剩下碗筷轻碰的声响。

左奇函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开了口，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试探：“昨晚……”

“有事说事。”杨博文头也没抬，语气冷硬，显然不想提半夜的插曲。

左奇函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目光落在他脸上，一字一句道：“关于孩子的事，我们是不是该考虑一下了？”

杨博文舀粥的动作猛地一顿，粥勺在碗沿磕出清脆的声响。他缓缓抬头，眼神里的寒意几乎要将空气冻结，和昨晚对视时的慌乱不同，此刻只剩下毫不掩饰的怒火。

“你说什么？”

左奇函迎着他的目光，没退缩，只是声音放软了些：“我知道你现在很难接受，但长辈们的态度你也看到了。而且……”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措辞，“我们是合法伴侣，有个孩子，或许能让两家的关系更稳固，对你我来说，也未必是坏事。”

“未必是坏事？”杨博文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左奇函，你是不是疯了？”

他猛地放下粥勺，身体前倾，盯着左奇函的眼睛，一字一句都带着刺：“你觉得我会和你生个孩子？用一个孩子来巩固这场可笑的联姻？你是不是觉得我杨博文还能再卑微点，连自己的人生都要被你们左家算计得明明白白？”

左奇函的脸色白了白：“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只是什么？”杨博文打断他，声音陡然拔高，“只是想找个借口把我彻底捆在你身边？左奇函，你别做梦了！”

他站起身，椅子腿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滚。”

这个字比昨晚更冷，更决绝，像一把冰锥，狠狠扎在左奇函心上。

杨博文没再看他一眼，转身就往外走，走到玄关时，似乎还觉得不解气，又回头补了一句：“别再跟我说这种荒唐事，否则，这别墅谁爱住谁住。”

门“砰”地一声关上，震得墙上的挂画都晃了晃。

左奇函坐在原地，看着桌上几乎没动的早餐，和杨博文那碗只喝了几口的粥，指尖微微颤抖。他知道提孩子会惹他生气，却没料到反应会这么激烈。

原来在他心里，自己的提议，竟荒唐到这种地步。

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落在空荡荡的座位上，却暖不了那片冰冷的空气。左奇函缓缓垂下眼，眼底的无奈几乎要溢出来。

他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杨博文明白，他说的考虑，从来都不是为了两家，而是……因为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