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林小棠咬了咬下唇，像是终于卸下了什么，“我是您的老粉。从您刚复出那阵子，小园子一场一场听过来的。鱼籽是后援会负责宣传的，我们以前在线上对接过应援的事。”
她抬眼看向张云雷，眼神清亮，带着点不好意思，却没有丝毫谄媚：“来工作室应聘的时候，我没说这个。我怕您觉得，我是冲着‘粉丝’这层身份来的，不是真的想做事。”
“写词的事，我知道自己还有很多不足。”她顿了顿，语气里带着倔强，“您说哪里不好，我就改，改到合适为止。这是工作，跟我是不是粉丝没关系。粉丝的身份是我私下里的心意，但不能用来绑架您，更不能影响工作态度。鱼籽这次的事，我看不下去，不光是因为她是朋友，更是觉得……不能让真心做事的人受委屈，不管她是粉丝，还是同事。”
廊下的风停了，阳光透过头顶的葡萄藤，在她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张云雷看着她眼里的坚定，那股子把工作和私心分得清清楚楚的执拗，忽然觉得心里某个地方被轻轻撞了一下。
他见过太多借着粉丝身份想走捷径的人，也听过太多把“喜欢”挂在嘴边却不肯踏实做事的话，林小棠这样的，倒是头一个——把粉丝的心意藏得严严实实，反倒用最较真的态度对待手里的工作。
他忽然笑了，手里的快板又转了个圈，发出清脆的响声：“行啊，林小棠。”
林小棠愣了愣，抬头看他。
“词写得好不好，确实得看本事，不看出身。”张云雷往前走了半步，语气里带了点玩笑的意味，眼神却很认真，“你要是真能写出让我挑不出毛病的词，下次演唱会，我提前把你写的那首《月照台》排进去，第一个唱给底下的粉丝听。”
《月照台》是林小棠最近刚交上来的初稿，她自己还觉得瑕疵不少，改了三版都没敢说满意。此刻听到这话，她眼睛倏地亮了，像是被点燃的星火，连带着脸颊都泛起光来：“真的？”
“我什么时候跟你开过玩笑？”张云雷扬了扬下巴，把快板往胳膊上一夹，“不过话说在前头，要是到时候写得还不如现在，可就别怪我换人了。”
“不会的！”林小棠立刻站直了些，抱着歌词单的手臂紧了紧，眼里的光比刚才对峙时更盛，“我肯定能写好！”
张云雷看着她那股子劲头，笑着摆了摆手：“去吧，歌词单先放我这儿。下午排练，你也过来听听，找找感觉。”
“哎！好！”林小棠用力点头，转身往办公楼走的时候，脚步都轻快了不少，怀里的歌词单仿佛也没那么沉了。
张云雷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手里的快板又轻轻敲了两声。阳光落在竹片上，泛着温润的光。他想起刚才林小棠说“工作是工作”时的样子，又想起她听到演唱会承诺时眼里的亮，忽然觉得，这个藏着粉丝心意却偏要用实力说话的小姑娘，或许真能写出点不一样的东西来。
廊下的风又起了，卷起几片落叶，像是在为某个即将到来的约定，轻轻铺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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