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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三的清晨,校门口人头攒动,前来参加考试的学生们挤满了这片不大的空地。江语棠静静地站在梧桐树下,晨风拂过,带起几缕散落的发丝,她却无暇理会。手指无意识地绞着书包带,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她的目光一次次掠向教学楼门口那张贴着考场安排表的公告栏,仿佛想从中读出更多隐藏的信息,却又在每次对视后垂下眼帘,心底那份不安与期待交织成一片无声的涟漪。
杨博文“紧张啊?”
江语棠"当然紧张啊!"
江语棠"考不好要降班的。"
她骤然转身,纤手一探便紧紧攥住了杨博文的手腕,眸光在刹那间熠熠生辉,仿佛夜空中的星辰尽数坠入她的眼底。
江语棠"你不是年级第一吗?让我沾点福气!"
杨博文微微一怔,低头注视着两人交握的手。江语棠的手纤细柔弱,比他的手掌小了一圈,指尖透着几分凉意,而掌心却因紧张渗出些许湿润。她的双眼紧闭,嘴唇轻启,似在无声地念诵着什么,神情专注而又带着一抹难以掩饰的忐忑。
江语棠"天灵灵地灵灵,杨博文快显灵......"
杨博文终是没忍住,笑声从唇边溢出。他轻轻挣开她的手,恰在她疑惑睁眼的一刹那,修长的手指一点点挑开她那微微蜷曲的掌心,然后缓慢地、不容拒绝地穿进她的指缝间,十指相扣。
杨博文“这样福气才够。”
江语棠的耳尖悄然染上一层红晕,心脏在胸腔中剧烈跳动,仿佛要挣脱束缚,冲破肋骨。她甚至能清晰地感知到杨博文指腹上的薄茧,那轻微的粗糙触感像是在她心弦上轻轻拨动。而他手腕上微微凸起的骨节,更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真实感,让她的呼吸不由得一滞。
江语棠"够、够了够了!"
她结结巴巴地抽回手。
杨博文轻笑一声,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
杨博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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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里,王橹杰正低头翻阅着笔记,神情专注而沉静,仿佛外界的喧嚣与他毫无瓜葛。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片宁静。江语棠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她的身影如同一阵突如其来的风暴,径直朝着他的座位奔来。
江语棠"橹橹!"
她双手合十,眼睛湿漉漉的。
江语棠"求你给我点数学之力!"
他抬头看着江语棠,喉结微微滚动。
王橹杰"......什么?"
江语棠"你不是数学第一吗?让我蹭点学霸之气!"
王橹杰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他犹豫片刻,缓缓伸出手,轻轻碰了碰她的指尖。
王橹杰"......加油。"
这个简单的动作却让江语棠愣住了。王橹杰的手指修长冰凉,像一块温润的玉,触之即离,却留下一片奇异的灼热感。
王橹杰“不够吗?”
王橹杰见她愣在原地,心中暗自叹息,还以为自己给予的福气尚嫌不足。他微微摇头,眼中滑过一丝无奈与温柔,随后缓缓抬手,将她轻轻拥入怀中。那一刻,仿佛连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柔软而静谧。
王橹杰“这样呢?”
江语棠“够了……”
教室突然进了人,张桂源拎着书包,眼睛瞪得圆溜溜的。
张桂源“?”
张桂源“在干嘛?”
江语棠“讨点福气!”
三秒钟的沉默,诡异得仿佛能吞噬一切声响。随后,他和王橹杰像是心有灵犀一般,同时伸出了手,动作迅疾而果断,带着某种不可言喻的默契,又似乎隐藏着难以察觉的较量意味。
"我也要福气!"两个人异口同声说道。
两只好看的手齐刷刷怼到江语棠面前:一只骨节分明带着钢笔茧,一只掌心粗糙有打球留下的薄茧。
江语棠"噗嗤"笑出声,左右开弓各拍了一下。
江语棠"够啦够啦,再摸要透支了!"
王橹杰盯着自己被拍过的手心发呆,张桂源却凑近。
张桂源"不够!"
他抓起江语棠的手腕,把自己的准考证拍在她掌心。
张桂源"这样!把福气封印进去!"
江语棠"幼稚!"
江语棠笑着,却还是把张桂源的准考证按在手心多留了一会。
……
考试铃声骤然响起,江语棠深吸一口气,指尖微微发颤地翻开试卷。当第一道熟悉的题目跃入眼帘时,她紧绷的肩膀不自觉地放松了几分——这正是她昨晚反复练习过的类型。随着目光下移,又陆续发现几道似曾相识的题目,虽然题干换了新装,但解题思路却如出一辙。这些熟悉的"老面孔"让她的笔尖渐渐流畅起来,在纸面上划出笃定的轨迹。尽管大部分题目都是初次相见,但长期积累的题感让她很快捕捉到其中规律,解题的节奏越来越稳,仿佛在跟试卷进行一场默契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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