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绽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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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熹微，东方天际刚泛起鱼肚白，江语棠便已睁开了双眼。窗外的薄雾尚未散去，朦胧的天色为房间镀上一层青灰的色调。她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眼底还残留着几分惺忪睡意，却在转瞬间化作清明。

她利落地梳洗完毕，溜进厨房。晨光透过百叶窗在流理台上投下细密的光纹，她轻轻拉开冰箱门，冷藏室的灯光倾泻而出，映照出昨晚就悄悄备好的食材：两枚圆润的鸡蛋静静躺在蛋盒里，培根的油纸包装泛着微光，吐司袋口被精心折好，还有一罐蓝莓酱。

平底锅中的黄油在晨光里欢快地跳动着，发出细碎的滋滋声。蛋液在热油中舒展开来，边缘渐渐泛起金黄焦边，诱人的香气在厨房里弥漫。江语棠唇角噙着笑意，指尖随着记忆中的旋律轻轻敲打流理台，另一只手将两片吐司精准地滑入吐司机，金属弹片发出清脆的"咔嗒"声。

晨光渐盛时，楼梯传来脚步声。

江语棠"醒了啊？"

江语棠的视线仍专注在习题册上，笔尖在纸页上划出流畅的轨迹。

江语棠"早餐在桌上。"

杨博文倚在厨房门框，睡意未消的目光掠过料理台——圆润的太阳蛋边缘煎出完美的焦糖色波纹，培根片蜷曲成恰到好处的弧度，吐司表面金黄酥脆，蓝莓酱的紫红色在晨光中格外诱人。最令人意外的是，哈密瓜和草莓被精心拼成憨态可掬的小熊造型。咖啡机发出轻柔的咕噜声，浓郁的香气与煎蛋的焦香交织在一起。

杨博文"这些..."

他喉结滚动，嗓音里还带着晨起的低哑。

杨博文"都是你准备的？"

江语棠"不然是田螺姑娘啊？"

杨博文走到餐桌前，用叉子戳了戳小熊苹果的耳朵。

杨博文"......幼稚鬼。"

话虽这么说，他却把整只"小熊"都吃完了。

江语棠“你是大幼稚鬼。”

——

教室里，王橹杰已经坐在位置上，正在素描本上画着什么。见江语棠进来，他迅速合上本子，耳尖微微泛红。

江语棠“早~又在画我啊？”

王橹杰手一抖，铅笔在纸上划出长长一道。他慌忙合上素描本，耳朵已经红透了。

王橹杰“嗯……”

这个直截了当的承认，让江语棠一时有些发怔。她凝视着眼前少年那通红的耳廓，忽然注意到他今日戴了一副眼镜——银色的细框，将他的眼神衬托得愈加清澈透亮。

江语棠“什么样的？”

王橹杰“你解题的时候。”

她心头忽地掠过一丝狡黠，嘴角悄然扬起一抹坏笑，身子微微前倾，凑得更近了些，吐气如兰地轻声问道。

江语棠“我有这么好看吗？”

那声音如同细软的羽毛，轻轻拂过耳际，带着几分调皮与试探。

王橹杰“好看。特别好看。”

他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地落在她耳畔。

王橹杰“尤其是……”

江语棠“什么？”

王橹杰"尤其是现在，"

王橹杰忽然倾身，修长的指尖轻轻点了点她的鼻尖。

王橹杰"脸红的样子。"

"轰"的一下，江语棠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冲上了脸颊。她猛地后退，却不小心撞上了刚进教室的张桂源。

教室里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起哄声。她低着头，连耳尖都红得能滴出血来。

张桂源"哎哟！"

张桂源扶住她的肩膀，低下头在她耳边轻轻吹气。

张桂源"怎么了？发烧了？"

他笑得一脸天真，仿佛真的只是刚来。但江语棠没注意到，他背在身后的左手已经攥得发白——他在后门站了很久，久到看清王橹杰指尖擦过她鼻尖时，她睫毛的轻颤。

他凝视着教室里的那两人，胸口骤然涌上一阵细密的刺痛，仿佛有无数根银针悄然扎入心口。那种感觉既微妙又难以忽视，连带着喉间也泛起了一抹隐忍的苦涩，呼吸竟不自觉地滞重起来。窗外的阳光仍旧明媚得近乎张扬，可映在他眼中，却只是让视线愈发酸涩难耐，连视线都模糊了几分。

江语棠"没、没事！"

江语棠慌乱地回到座位，抓起课本猛扇风。

江语棠"就是有点热......"

——

下午放学时，左奇函倚靠在后门等江语棠。

左奇函"走，请你喝奶茶！"

江语棠看了看正在收试卷的王橹杰，又望了眼抱着篮球的张桂源。

左奇函"杨学长在开会。"

左奇函眨眨眼。

左奇函"我看见了。"

最终，她只能对两个男生抱歉地笑笑，跟着左奇函离开了教室。

王橹杰攥紧试卷，张桂源的篮球重重砸在地上，弹得很高很高。

——

奶茶店里，左奇函点了两杯招牌芝士莓莓。

左奇函"记得吗？"

他晃着杯子。

左奇函"初三那年，你也是这样偷溜出来陪我复习。"

江语棠咬着吸管笑了。

江语棠"然后被班主任抓个正着！"

左奇函"你还说我们是偶遇！"

左奇函学着她当时的语气。

左奇函"老师，我只是来买笔~'"

江语棠笑着锤了一下左奇函。

江语棠“皮痒了啊？”

他笑着从书包里掏出皱巴巴的物理试卷，可怜巴巴地推过来。

左奇函"救救我吧大学霸，这题我看不懂。”

初中的时候，左奇函也是这样，每次考试前都抱着习题集可怜兮兮地求她补课。

江语棠“这道题要用......"

她拿起铅笔在草稿纸上画图，发梢垂下来扫过纸面。

左奇函伸手，将她的碎发别到耳后。

左奇函"和以前一样。"

他的指尖带着薄茧，触感粗糙又温暖。

江语棠一怔，恍惚看见初三教室的阳光里，少年也是这样自然而然地帮她整理头发。

左奇函"专心讲题啊老师。"

左奇函歪着头笑。

奶茶杯壁上凝结的水珠悄然滑落，轻轻滴在试卷的一角，瞬间晕开一片蓝色的字迹，仿佛不安分的涟漪扰乱了原本整洁的页面。江语棠指着电路图刚讲完，指尖还停留在纸面上，左奇函的声音便突兀地响起，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一丝难以忽视的波澜。

左奇函"你还记得初二校运会吗？"

江语棠"你摔得膝盖流血那次？"

左奇函"你能不能盼着我点好啊？"

他屈指弹了下她的额头。

左奇函"是我三千米逆袭拿冠军那次！"

记忆忽然间变得鲜活无比。江语棠仿佛再次看见那个红色的身影，在最后的半圈猛然加速，看台上爆发出的尖叫声几乎要将屋顶掀翻。当左奇函冲过终点线的那一刻，他朝着自己所在的看台，比出了一个大大的爱心。然而，这浪漫又张扬的一幕，却让他在校领导那里挨了一顿狠批，被骂得极为狼狈。

但是左奇函一点也不后悔。

——

晚自习下课铃响起时。左奇函和她一起到校门口，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左奇函"下周还补课吗？"

他踢着石子问。

江语棠“你想就可以。”

江语棠笑着。

阴影里传来一声轻咳。杨博文不知何时站在梧桐树下，学生会袖章还没摘，目光淡淡扫过两人之间亲密的距离。

左奇函"杨学长。"

左奇函"人我安全送到了。"

杨博文点点头，接过江语棠的书包。

杨博文"回家。"

走出几步远，江语棠回头望去。

左奇函还站在原地，棒球帽檐压得很低，只有微微扬起的嘴角暴露在路灯下。

他做了个口型——

左奇函"明天见。"

夜风轻掠过脸颊，携着夏日独有的燥热气息。江语棠忽然察觉到，杨博文今日的步伐比往常快了许多，那只握着她手腕的手，力道也较平日重了几分。

江语棠“好哥哥~”

她小跑两步跟上。

江语棠“走慢点嘛。”

杨博文转身将她困在树干与臂弯之间。

杨博文“你和他在一起很开心吗？”

江语棠“哎呀~哥——哥——”

江语棠“你最好了，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杨博文“你不能总是在做了让哥哥伤心的事的时候才撒娇叫哥哥。”

但这方法就是很有效啊。

杨博文叹了一口气，轻轻牵住她的手。

杨博文“回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