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白光像一层柔软的薄膜，触碰到身体时没有丝毫阻碍，只留下一阵轻微的酥麻感。露西睁开眼时，发现自己站在一间通体银白的大厅里，天花板上流动着淡蓝色的光纹，像把整个星空都嵌了进来。

“欢迎来到核心舱。”麦克斯的声音比全息影像里更沉稳，他摘下头盔，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眼角的疤痕在蓝光下格外清晰，“手环是你们的通行证，也是同步器——刚才在亭子里，你们已经完成了第一次意识共振。”

弗特正调试着墙边的仪器，闻言回头笑了笑：“简单说，就是你们的动作、呼吸甚至心跳，都在不知不觉间达成了一致。这是成为特功队员的基础。”

穿职业装的女人突然举起手，钢笔还别在胸前：“我叫林岚，是律师。有个问题——这些外星生物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要选我们这些普通人？”

大厅中央的地面突然亮起全息投影，无数墨绿色的生物在屏幕上蠕动，最顶端的图案像只巨大的眼睛。“它们是‘蚀星虫’，以星球的能量为食。”司令官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地球是它们的下一个目标。而你们，是基因序列里最适合‘共振’的人——普通人的身份，反而能避开蚀星虫的监测。”

废品站的少年突然蹲下身，戳了戳地面的光纹：“那这些战衣……”他的话没说完，地面就弹出一个透明舱体，里面躺着一套银灰色的紧身衣，胸口印着和手环一样的蓝光印记。

“这是‘共生甲’，能放大你们的共振力量。”麦克斯拍了拍自己的战衣，“第一次穿戴可能会有点痒——它在和你们的身体熟悉。”

露西看着舱体里的战衣，突然想起医院里那些濒死的病人，想起蚀星虫黏液腐蚀亭柱时的白烟。她伸手触碰舱体的瞬间，紧身衣突然化作一道蓝光，顺着她的指尖缠上身体，冰凉的触感很快变得温热，像第二层皮肤般贴合。

“哇哦……”自行车少年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战衣，原本普通的运动服被覆盖后，袖口弹出了两道银色的轮刃，“这玩意儿比我的车链带劲多了！”

林岚的战衣则在手腕处延伸出一柄细长的光刃，和她握钢笔的姿势完美契合。老人的拐杖被战衣包裹后，顶端弹出了三棱刺，沉稳的目光扫过众人时，多了几分锐利。

露西的折叠刀不知何时已和战衣融合，刀柄处延伸出一条光链，缠在她的小臂上，刀刃弹出时泛着淡淡的蓝光。她试着挥了挥，发现速度比平时快了一倍，后背的旧伤在战衣的包裹下，彻底没了痛感。

“最后一项测试。”司令官的声音再次响起，大厅的墙壁突然滑开，露出模拟城市的全息场景，蚀星虫的嘶吼声从里面传来，“守住前方的能量塔——这一次，你们不再是十七个散兵，而是一支队伍。”

林岚突然笑了，光刃在指尖转了个圈：“律师的职责是守护规则，现在，换我守护你们。”

老人拄着带刺的拐杖，率先走向模拟场景：“我年轻时是消防员，救人这事儿，熟。”

露西看了眼身边的队友们，他们的战衣在蓝光下泛着不同的光泽，手环的震动再次同步，像无数颗心脏在同频跳动。她握紧小臂上的光链，刀刃弹出的瞬间，和少年的轮刃、林岚的光刃同时发出嗡鸣。

“走了。”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

十七道身影冲进模拟场景的瞬间，蚀星虫的嘶吼被更响亮的共振声盖过——那是折叠刀划破空气的锐鸣，是轮刃转动的嗡响，是光刃刺穿甲壳的脆响，更是三十四个脚步踩在地面上，如同一个心跳的轰鸣。

露西知道，这不是结束。当她的刀刃与队友的攻击同时落在蚀星虫身上时，她突然明白院长那句话的真正意思——所谓担当，从来不是一个人硬扛，而是和一群人，在混乱里找到同频的节奏，把各自的微光，拼成照亮黑暗的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