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路冲进洗手间，反手锁上门。巨大的镜子里映出一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眼睛赤红，头发凌乱，左肩那块丑陋的、还在蔓延的深褐色污渍，像一张巨大的嘲讽标签，死死贴在我身上。
“陈砚……” 我咬牙切齿地念出这个名字，每一个字都浸满了毒液。镜子里那个狼狈不堪的女人也恶狠狠地回瞪着我。
手机在口袋里疯狂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着老板的名字。
我深吸一口气，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用疼痛逼迫自己找回一点冷静。划开接听，老板那熟悉而带着不容置疑压力的声音立刻冲了出来：
“沈碎！你给我立刻！马上！滚回来！陈总那边……点了你的名！那个‘云顶’项目，后续对接，由你全权负责！立刻！马上！” 声音又急又怒，几乎是在咆哮，背景音里似乎还夹杂着几声模糊的劝解。
“什么？！” 我的声音拔高了八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点我的名？负责他的项目？他是不是脑子被门夹了？！还是被我的咖啡泼短路了？！” 荒谬感像海啸一样淹没了我。那个混蛋，他故意的！他绝对是故意的！
“我管他脑子被什么夹了！” 老板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已经气急败坏到了顶点，每一个字都像淬了火的石头砸过来，“那是‘云顶’！是陈砚！是公司下半年的命根子！沈碎，我警告你，收起你那些狗屁脾气！再敢给我捅娄子，你就等着卷铺盖滚蛋吧！现在，立刻，滚回来签项目书！”
“嘟…嘟…嘟…”
忙音响起，像最后一声嘲讽的休止符。
我死死攥着手机，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几乎要将那冰冷的金属外壳捏碎。镜子里的女人脸色煞白，只有那双眼睛，燃烧着一种近乎毁灭的疯狂火焰。
好啊，陈砚。玩火是吧？那就看看，到底是谁先被烧成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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