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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儿园文笔
不喜勿喷,左上角不送
注:两人公布恋情,一人身份为学业有成的总裁,一人为rapper(rapper谈恋爱管的不严,但爱豆严格拒绝恋爱)
꒰ঌ—— ^Ethan and Harry.⚝¹⁰¹⁸——໒꒱
序言
出道战前夜,张桂源在父母的逼迫下退出比赛。
“左奇函,我不确定对你的爱到底有多深。”
他抛下这句话消失无踪,留下左奇函独自带领团队出道。
三年后团队解散,左奇函成了沉默寡言的rapper。
我在后台撞见他时,他正对着我当年留下的银戒发呆。
“这三年,我每天都戴着它,提醒自己别再犯傻。”
记者发布会上,我拿出这些年收集的左奇函所有唱片:
“现在,我能确定对你的爱有多深了。”
“因为分开的每一秒,都痛彻心扉。”
꒰ঌ—— ^Ethan and Harry.⚝¹⁰¹⁸——໒꒱
大纲
以前是爱豆在出道战退出的张桂源,和跟张桂源同为时代峰峻练习生最终在出道战出道了的左奇函,两人很好的朋友。出道战那夜张桂源临时退出,左奇函替张桂源担任了队内队长的身份,俩人在出道战一周前确定了彼此的心意,但张桂源不确定自己对左奇函的爱有多深,有恰巧碰上父母的质问与威胁放弃这段情感。出道战后,张桂源失踪,了无音讯了三年,在这三年左奇函带领的团队被公司强制解散,队内成员都各奔东西,有的继续做歌手,有的解约去游览五湖四海的美景,有的转了型做演员。而左奇函去做了一名rapper,在这些日子中也有了一定的名气,但性格早已没有了那些年的开朗,渐渐变得沉默寡言,习惯一人。三年后张桂源重新回归了大众的视野,他告诉了大众,他用三年时间在父母面前证明了自己,证明了自己对左奇函的情感,最终和左奇函修成正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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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录音棚像个冰冷的金属洞穴,隔绝了外面所有的声响。空气里弥漫着电子设备低微的嗡鸣和咖啡苦涩的余味,压得人喘不过气。左奇函独自陷在宽大的监听椅里,像一尊被遗忘在角落的塑像,冷白的光线从头顶的灯管无情地浇下来,勾勒出他瘦削的侧脸和眼下那片挥之不去的青黑。
他微微垂着头,视线没有焦点地落在控制台光滑冰凉的金属表面上。那里,倒映不出什么清晰的轮廓,只有一片模糊而黯淡的光影,如同他此刻空茫的心绪。指间夹着一支快要燃尽的香烟,一缕稀薄的白烟慢悠悠地向上飘散,在干燥的空气里扭出扭曲的轨迹,最终无声地消融在黑暗的天花板里。
三年。距离那个被倾盆大雨彻底浇透的出道夜,已经整整过去了一千多个日夜。那晚滂沱的雨水,似乎至今仍带着刺骨的寒意,顽固地淤积在他骨头缝里,从未真正干涸过。张桂源……这个名字像根淬了毒的细针,猝不及防地刺进脑海,带来一阵熟悉的、令人窒息的锐痛。
他猛地吸了一口烟,辛辣的烟雾呛进肺腑,引发一阵压抑的闷咳,指节用力到泛白,仿佛要将那脆弱的烟蒂捏碎。三年前那个雨夜,张桂源转身投入瓢泼大雨的背影,决绝得没有一丝犹豫,只留下那句轻飘飘又重逾千斤的话,如同淬毒的冰凌,深深扎进他滚烫跳动的年轻心脏——“左奇函,我不确定我对你的爱,到底有多深。”
爱?多么奢侈又虚幻的字眼。在那一刻,它脆弱得像张桂源被雨水瞬间打湿的、单薄的练习生外套,连同那个被他亲手放弃的位置,一起被狂风卷走,消失得无影无踪。
沉重的隔音门被推开一条缝隙,经纪人王哥探进半个身子,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试探:“奇函,再试一遍?状态……调整一下?制作那边等得有点急了。”
左奇函没动,甚至没有抬眼。他只是微微侧过脸,目光投向控制台边缘。那里,安静地躺着一枚小小的、泛着黯淡银光的戒指。素圈,没有任何多余的纹饰,是他出道后第一个月用微薄的收入买的。本该是一对。他固执地买了两个尺寸,一个套在自己指根,一个……在无数个失眠的夜里,被他徒劳地、一遍遍套向自己另一根手指,冰凉坚硬的触感硌着指骨,像是在进行一场无望的仪式,徒劳地想要箍住那个早已消失无踪的影子。无名指根部,常年戴着戒指的地方,留下了一圈比周围皮肤颜色略浅的顽固戒痕,像一道隐秘的烙印。
他捻灭了烟蒂,猩红的火星在烟灰缸里彻底熄灭,如同他眼底最后一点微光。他伸手,动作带着一种近乎自虐的缓慢,将那枚孤零零的戒指重新套回无名指根部那个熟悉的凹痕里。冰凉的金属紧贴着皮肤,带来一阵细微的刺痛。
左奇函“开始吧。”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像是粗粝的砂纸擦过锈蚀的铁皮,听不出任何情绪。
耳机里传来制作人切换音轨的细微电流声,前奏缓缓流淌出来。不是公司流水线产出的那种甜腻情歌,也不是时下流行的炸裂电子。这是一段冷硬、扭曲、带着强烈工业噪音质感的节拍,仿佛金属齿轮在生涩地强行啮合,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每一个鼓点都沉重地敲打在神经末梢上,沉闷而压抑。
左奇函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那双曾经盛满少年意气、亮得惊人的眼睛,此刻只剩下深潭般的沉寂,所有翻腾的痛楚都被强行压制在冰层之下。他微微前倾,薄唇几乎贴上冰冷的防喷罩,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开口,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灵魂深处最疼痛的角落硬生生撕扯出来,裹挟着滚烫的血腥气和化不开的冰碴:
左奇函“舞台灯熄灭了,你转身的巷口比夜还深”
左奇函“留下的话像刀,刻在骨上成了纹身”
左奇函“你问我爱多重,像练习室的汗没干透”
左奇函“像你走后的每个夜,我独自把天守漏”
左奇函“出道战的红毯,踩着我脊梁铺开”
左奇函“聚光灯烫得疼,照着你缺席的站台”
左奇函“你教我的勇敢,全他妈成了谎话”
左奇函“我一个人扛起的队名,碎在你转身一刹…”
他唱得异常平静,甚至没有太多的起伏。可正是这种近乎冷漠的平静之下,汹涌的痛楚却如同暗流,带着毁灭性的力量,几乎要冲破录音棚厚重的隔音墙。那些被强行封存的画面——练习室角落里张桂源偷偷塞过来的润喉糖,深夜加练时两人背靠背分享一副耳机里流淌的音乐,出道前夜在无人的楼梯间,那个带着汗水和颤抖、青涩而灼热的吻——此刻都化作无形的利刃,随着每一个音节狠狠剜进他的心脏。
左奇函“三年……呵。”
唱完一段,他短暂地停下,极轻地嗤笑一声,那声音里浸透了苦涩的嘲讽,不知是对自己,还是对那个杳无音讯的人。指腹无意识地用力摩挲着无名指上那圈冰冷的银环,戒痕处的皮肤被蹭得发红发烫。他重新凑近话筒,准备吐出更尖锐的词句。
就在这时——
“吱呀——”
厚重的录音棚隔音门,毫无预兆地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刺眼的光线猛地从走廊涌入,瞬间撕裂了棚内昏沉压抑的氛围,像一个粗暴的闯入者,将弥漫在空气里的痛苦与回忆硬生生打断。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被那道光清晰地勾勒出来,逆着光,站在门口。
录音设备还在运转,耳机里制作人惊愕的“谁?!”被电流拉得变形失真。但左奇函的世界在那一刻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所有的声音都潮水般退去,只剩下自己胸腔里那颗心脏,正以一种濒临爆炸的疯狂速度,沉重地撞击着肋骨。咚!咚!咚!
他像是被无形的重锤狠狠击中,整个人瞬间僵住。血液似乎在这一刻彻底凝固,又在下一秒以百倍的速度冲向头顶,带来一阵眩晕的轰鸣。他难以置信地、极其缓慢地抬起头,视线穿过刺目的光线,死死锁住门口那个身影。
那张脸,无数次在午夜梦回时清晰浮现,又在清醒的剧痛中模糊破碎的脸——张桂源。
他穿着剪裁利落的深色大衣,头发比三年前短了些,露出了光洁饱满的额头。眉眼间曾经那种少年人特有的、略带迷茫的柔和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经历过沉淀的沉静和清晰可见的疲惫。他站在那里,目光穿透棚内略显浑浊的空气,精准地落在左奇函身上,带着一种复杂到难以解读的专注。
时间仿佛凝固成了粘稠的琥珀。左奇函维持着那个半起身、僵硬的姿势,隔着操作台,隔着三年来堆积如山的痛苦、不解和愤怒,与门口的张桂源无声地对峙。空气紧绷得如同拉满的弓弦,一丝微小的震动都能将其彻底崩断。
左奇函的嘴唇不受控制地微微翕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喉咙却像是被滚烫的沙砾堵死,发不出任何声音。那双死寂了太久的眼睛,此刻如同被投入石块的冰湖,剧烈的情绪在深处疯狂翻涌、碎裂、重组——震惊、困惑、难以置信……最终,被一种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的、近乎实质的痛楚和愤怒所吞噬。
他猛地吸了一口气,那声音粗粝得像砂纸摩擦,打破了死寂。下一秒,他几乎是失控地低吼出来,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迸出,裹挟着三年积压的岩浆:
左奇函“谁他妈让你进来的?!滚出去!”
这声低吼像一把生锈的刀,狠狠劈开了凝固的空气。张桂源的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击中。他脸上那份强装的沉静瞬间被撕开一道裂缝,瞳孔剧烈地收缩,清晰地映出左奇函此刻因极度愤怒而显得近乎狰狞的面孔。他下意识地向前踏了一小步,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解释什么。
张桂源“奇函……”
左奇函“别他妈叫我!”
左奇函猛地拔高了声音,那声音尖利得变了调,带着一种受伤野兽般的凄厉。他一把扯下头上昂贵的监听耳机,像丢弃什么肮脏的垃圾般狠狠摔在控制台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他撑着控制台的边缘站起来,身体因为剧烈的情绪而微微发抖,指着门口的手指绷得笔直,指尖都在发颤,声音却因极致的愤怒反而压得更低,一字一顿,带着彻骨的寒意:
左奇函“张桂源,我叫你滚出去!现在!立刻!”
冰冷的怒斥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扎进耳膜。张桂源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尽了,变得一片惨白。他张了张嘴,那句“奇函”的尾音还残留在舌尖,却再也无法吐出任何完整的音节。逆着光的阴影笼罩着他,让他挺拔的身形显得有些佝偻。他深深地、深深地看了左奇函一眼,那目光沉甸甸的,像浸透了千言万语却无法倾泻的铅块,最终只化为一片浓得化不开的痛楚和无声的恳求。然后,他猛地转过身,肩膀似乎不堪重负地垮塌了一瞬,快步消失在门口刺眼的光线里。隔音门在他身后沉重地合拢,发出沉闷的“咔哒”声,再次将世界隔绝成两个部分。
录音棚里死一般的寂静。
左奇函像被抽掉了所有骨头,重重地跌坐回冰冷的监听椅上。胸腔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肺腑深处尖锐的疼痛。他死死地盯着那扇紧闭的门,仿佛要用目光将它烧穿。刚才那短暂的对峙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愤怒的潮水退去后,留下的是一片更深的、令人窒息的荒芜和冰冷。
无名指根部那圈戒痕,在刚才情绪的剧烈波动下,被戒指边缘摩擦得一片通红,火辣辣地疼。这清晰的痛感,像一根引线,瞬间引爆了记忆深处那个同样被雨水浇透的夜晚。
三年前,出道战前夜。
公司顶楼那间狭小、堆满杂物的备用练习室里,只有一盏接触不良的白炽灯管在头顶发出滋滋的电流声,光线忽明忽灭,将两个紧挨着坐在墙角地板上的少年身影拉得忽长忽短。空气里弥漫着汗水的咸涩气息,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少年人的紧张和悸动。
左奇函低着头,汗水沿着他英挺的鼻梁滑落,滴在光洁的地板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他手里紧紧攥着一个简陋的丝绒小袋子,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心口像是揣了只活蹦乱跳的兔子,撞得他肋骨生疼。明天就是决定命运的最终出道舞台,而此刻,比舞台更让他紧张的是掌心里那个小小的、带着他体温的秘密。
他猛地抬起头,撞进张桂源那双清澈透亮的眼睛里。那里面映着昏暗的灯光,也映着他自己此刻慌乱又无比认真的脸。
左奇函“张桂源!”
左奇函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飞快地把手里那个小袋子塞进张桂源的手心,指尖因为紧张而冰凉
左奇函“拿着!明天……等我们出道了,一起戴上!”
张桂源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摊开手掌。那个小小的深蓝色丝绒袋子,在他汗湿的掌心显得格外柔软。他疑惑地解开抽绳,倒出里面的东西——两枚小小的、几乎一模一样的素圈银戒。没有任何繁复的花纹,只在极其细微的内圈里,似乎能看到一点极其微小的字母刻痕,在昏暗的光线下几乎无法辨认。银戒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下,反射着一点微弱的、纯净的光芒。
张桂源“这……?”
张桂源抬起头,眼底是纯粹的惊讶和茫然,像森林里迷路的小鹿。
左奇函的脸瞬间涨得通红,连耳朵尖都烧了起来。他不敢再看张桂源的眼睛,猛地别过脸去,声音却异常坚定,带着少年人特有的孤勇
左奇函“对!就这个意思!张桂源,我喜欢你!等我们出道了,光明正大地在一起!”
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像是要给自己打气,也像是许下一个郑重的承诺
左奇函“我们一起!”
练习室里只剩下白炽灯管那恼人的滋滋声,还有两人如擂鼓般清晰可闻的心跳。
张桂源低头,怔怔地看着掌心那两枚小小的、沉甸甸的银圈。那微弱的光芒落在他眼底,却仿佛点燃了一簇小小的火焰,明亮而温暖。他纤长的睫毛颤抖着,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扇形的阴影。然后,他极其缓慢地、珍而重之地合拢了手掌,将那两枚戒指紧紧包裹在自己汗湿的掌心。他抬起头,看向左奇函因紧张而绷紧的侧脸轮廓,唇角一点点弯起,最终绽放出一个无比明亮、带着点傻气的笑容,用力地点了点头。
张桂源“嗯!一起!”
那一刻,练习室里忽明忽灭的光,少年人滚烫的誓言,还有掌心那两枚带着体温的银戒,仿佛真的能照亮通往未来的所有荆棘。
回忆的碎片戛然而止,被现实录音棚里冰冷的空气彻底冻结。左奇函痛苦地闭上眼,身体无法控制地蜷缩起来,额头抵在冰冷的控制台边缘。无名指上那枚孤零零的银戒,此刻仿佛变成了一块烧红的烙铁,灼烧着皮肤,也灼烧着灵魂。那晚张桂源明亮的笑容,那句坚定的“一起”,与刚才他惨白着脸消失在门口的背影,在他脑海里疯狂地重叠、撕扯。
一起?呵。
他发出一声极低、极哑的呜咽,像是濒死小兽的哀鸣,在死寂的录音棚里显得格外清晰而绝望。他猛地抬起手,带着一种自毁般的狠厉,用力去撸无名指上那枚戒指。戒圈摩擦着戒痕处敏感的皮肤,瞬间传来一阵钻心的刺痛,皮肤被粗暴地刮破,渗出一丝细小的血珠。可他不管不顾,像是要硬生生将那段血肉相连的记忆剥离出去。
然而,那枚戒指却像是生了根,死死地卡在指根那个因常年佩戴而微微凹陷的骨节上。无论他怎么用力,甚至能感觉到指骨被挤压摩擦的痛楚,它都纹丝不动。
他颓然地松开手,任由那枚带着血丝的戒指依旧牢牢地禁锢在指根。脱力般靠在椅背上,大口喘着气,胸口剧烈起伏。冰冷的绝望如同潮水,无声无息地漫上来,将他彻底淹没。原来有些东西,一旦烙印下了,就再也无法剥离,如同这无名指上顽固的戒痕,如同心底那道从未愈合的伤口。
三天后。
市中心一家高端酒店的宴会厅,被布置得奢华而富有格调。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城市璀璨的夜景,流光溢彩,却丝毫照不进厅内紧绷凝滞的气氛。水晶吊灯折射出冰冷的光芒,打在下方黑压压的媒体人群和架设如林的摄像机上。空气里充斥着快门密集的咔嚓声、记者们压低嗓音的交谈声,还有某种无形的、一触即发的张力。
这是张桂源沉寂三年后,首次正式面对媒体的新闻发布会。主题只有一个:宣布签约国内顶级娱乐公司“星耀纪元”,以个人歌手身份正式重启演艺生涯。
张桂源坐在长条桌的正中央,穿着一身剪裁完美的深灰色高定西装,衬得他肩线平直,气质沉稳内敛。他脸上带着无可挑剔的、属于艺人的职业微笑,礼貌而疏离地回答着记者们抛出的问题。关于消失的三年,他只轻描淡写地用“处理私人事务,沉淀学习”一笔带过,态度温和却滴水不漏。然而,他那双眼睛深处,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焦灼。他的目光时不时地、极其隐晦地扫过台下媒体席的入口处。
那里,始终空着。
“张先生,” 一个资深娱记推了推眼镜,抛出一个尖锐的问题,“当年您在出道战前夜临时退出,导致团队阵容临时重组,最终也未能达到预期高度,并在三年后遗憾解散。您认为您的选择,是否对曾经的队友、尤其是临危受命担任队长的左奇函先生,造成了不可挽回的伤害?您对此有过愧疚吗?”
问题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瞬间剖开了包裹在华丽辞藻下的伤疤。全场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的镜头都对准了张桂源的脸,捕捉他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张桂源脸上的职业微笑僵了一瞬。他放在桌下的手,无意识地攥紧了西装裤的布料,指节绷得发白。他沉默了几秒,像是在极力平复翻涌的情绪,才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平稳,却带上了一种沉重的质地:
张桂源“那是我人生中做过……最艰难,也是最不负责任的决定。” 他顿了顿,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目光没有躲闪,坦然地迎向那些探究的镜头,“对左奇函,对每一位曾经的队友,我欠下的,远不止一句道歉。这份愧疚,会伴随我一生。”
他的坦承让现场响起一片低低的议论声。
就在这时,宴会厅侧后方那扇厚重的双开门,被无声地推开了。
一个穿着黑色连帽卫衣、戴着棒球帽的身影,像一抹突兀的阴影,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他帽檐压得极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双手插在卫衣口袋里,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他避开人群,径直走到媒体席最后方一个最不起眼的角落,倚着墙壁站定,像一个沉默的幽灵。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除了台上那个瞬间绷紧了脊背的人。
张桂源的目光,在左奇函踏入门口的那一刹,就牢牢地锁定了他。他脸上最后一丝强装的镇定消失了,只剩下全然的紧张和一种近乎孤注一掷的决绝。他知道,他等的人来了。那个他必须面对、必须给出最终答案的人。
他深吸了一口气,那声音透过麦克风清晰地传遍全场,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意味。
张桂源“我知道,空谈道歉毫无意义。”
张桂源的声音陡然拔高,清晰而坚定,瞬间压下了场内的所有杂音
张桂源“所以,在今天这个重新出发的日子,我选择用另一种方式,来回答三年前那个夜晚,我留给一个人的问题。”
他微微侧身,对旁边的助理做了一个手势。
全场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充满了惊愕和不解。连角落里的左奇函,也不由自主地站直了身体,帽檐下的目光锐利地刺向台上。
助理快步上前,将一个沉甸甸的、没有任何标识的深灰色硬质手提箱,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张桂源面前的桌子上。金属搭扣在寂静中发出清脆的“咔哒”声,格外清晰。
张桂源伸出手,修长的手指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郑重,解开了两侧的搭扣。然后,他缓缓地掀开了箱盖。
刹那间,整个宴会厅响起一片无法抑制的、倒抽冷气的声音!
箱子里,整整齐齐、密密麻麻地堆叠、排列着唱片。不是崭新的未拆封品,而是明显被无数次摩挲、聆听过的实体唱片。有黑胶,有CD,甚至还有一些早期的卡带。它们的封面风格各异,有张扬的涂鸦,有冷峻的黑白影像,有扭曲的线条……但无一例外,封面上那个唯一的、带着疏离和锋芒的名字,都指向同一个人——Zuo Qihan(左奇函)。
这沉甸甸的一箱子,几乎囊括了左奇函单飞这三年以来,以个人rapper身份发布的所有音乐作品!从最初地下发行的粗糙demo合集,到后来小有名气后正式发行的EP,再到最近一张引起不小反响的正式专辑……每一张,都静静躺在那里,诉说着无声的时光。
张桂源的目光没有看那些震惊的记者和闪烁的镜头,他越过攒动的人头,精准地、牢牢地锁定了角落阴影里的那个身影。他的声音透过麦克风,清晰地响起,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和一种尘埃落定的平静:
张桂源“三年前离开时,我告诉他:‘左奇函,我不确定我对你的爱,到底有多深。’”
张桂源“这三年,我每一天都在寻找答案。”
他伸出手,指尖带着细微的颤抖,轻轻拂过箱子里那些唱片,如同拂过爱人饱经沧桑的脸颊
张桂源“我用这三年,在所有人都不看好的目光里,在无数个想要放弃的夜晚,一遍遍听着这些歌。听他从最初的愤怒嘶吼,到后来的冷硬沉默,再到最近这张专辑里藏都藏不住的疲惫和孤独……”
他的声音哽住了,眼眶瞬间变得通红,一层水光迅速弥漫开来,却倔强地没有落下。
张桂源“这些歌,是他走过的路,是他流过的血,是他破碎后又勉强拼凑起来的心。”
张桂源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力量,每一个字都砸在寂静的空气里
张桂源“而每一首歌响起的时候,这里” 他猛地抬手,用力地锤在自己的左胸口,发出沉闷的声响,“都像被无数把刀同时割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每一次心跳都带着撕裂的痛!”
他剧烈地喘息着,泪水终于不受控制地冲破了眼眶的堤坝,汹涌地滚落下来,砸在桌面上,洇开深色的痕迹。他不再压抑,任由泪水肆意流淌,目光却依旧死死地、带着燃烧一切的力量,望着角落里的左奇函。
张桂源“所以,我现在能确定了,左奇函!”
他几乎是吼了出来,声音嘶哑却震耳欲聋,饱含着血泪般的重量
张桂源“我对你的爱有多深?”
“深到——分开后的每一秒,都痛彻心扉!深到这份痛楚,就是我能给你的、唯一的、也是最真实的答案!”
全场死寂。
所有的摄像机,所有的目光,都惊愕地追随着张桂源那燃烧般的视线,齐刷刷地转向了角落。
灯光师下意识地将一束追光打了过去。
刺眼的光柱下,那个倚墙而立的黑色身影无所遁形。左奇函下意识地抬手挡了一下光,棒球帽的帽檐在他脸上投下更深的阴影,却无法完全遮住他此刻剧烈波动的神情。他紧抿着唇,下颌线绷得像一块坚硬的石头,插在卫衣口袋里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扭曲地凸起,隔着布料都能感受到那紧绷的力道。没人能看到他帽檐下的眼睛,但他整个人,像一张拉满到极致的弓,随时可能断裂。
张桂源没有给他任何反应的时间。他猛地推开椅子站起身,动作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决绝。他绕过桌子,在无数镜头和惊愕目光的聚焦下,一步一步,坚定地走下台。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角落里的那个人,仿佛那是他唯一的方向。
人群像摩西分海般,下意识地为他让开一条通道。快门声再次疯狂地响起,连成一片白噪音。
他径直走到左奇函面前,两人之间只剩下一步的距离。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实体,沉重得让人无法呼吸。左奇函依旧维持着那个僵硬的姿势,帽檐下的阴影里,只有紧抿的、毫无血色的唇线泄露着一丝内心的惊涛骇浪。
张桂源停下脚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他做了一个让全场再次陷入死寂的动作。
他缓缓地、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郑重,抬起了自己的左手,伸到左奇函面前。
灯光下,他左手无名指上,一枚同样简约的铂金素圈戒指,正闪烁着内敛而恒久的光泽。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所有的嘈杂,带着一种尘埃落定后的平静和力量:
张桂源“现在,我回来了。带着我所有的确定,和我父母最终的认可。”
他微微仰起头,迎向左奇函帽檐下那片未知的深渊,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
张桂源“左奇函,这一次,换我来问你——”
他顿了顿,像是在积蓄最后的力量,然后,一字一句,清晰地问道:
张桂源“你愿意……和我一起走下去吗?”
追光灯炽热的光柱将两人笼罩其中,隔绝出一个绝对寂静的中心。空气里只剩下无数摄像机运作的微弱电流声,还有几百人压抑的呼吸。
左奇函依旧沉默地立在墙角的阴影里,棒球帽的帽檐压得很低,像一道拒绝沟通的铁幕,将他所有的表情都隔绝在外。只有那插在卫衣口袋里的手,指节扭曲凸起的形状泄露着内心剧烈的挣扎。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难熬。
就在张桂源眼底那抹强撑的坚定开始出现细微裂痕,就在周围的空气紧绷得快要发出呻吟时——
左奇函动了。
不是暴怒,不是质问。他只是极其缓慢地、像挣脱某种无形的枷锁般,将自己一直死死插在卫衣口袋里的右手,一点点抽了出来。
那只手,骨节分明,指节处带着常年练舞和弹奏留下的薄茧。而最刺眼的,是无名指指根处那一圈顽固的、颜色明显浅于周围皮肤的戒痕——一道被时光和执念共同镌刻下的烙印,清晰得触目惊心。戒痕边缘的皮肤甚至还有些微红肿,仿佛刚刚经历过一次徒劳的剥离。
他没有回答张桂源的问题。他甚至没有抬眼看面前这个泪痕未干、目光灼灼的人。
他只是垂着眼睑,视线落在自己那只伤痕累累的无名指上,仿佛在凝视一个沉默多年的旧伤口。然后,他抬起了那只手,动作带着一种近乎僵硬的迟缓,伸向张桂源一直固执地伸在他面前、戴着崭新铂金戒指的左手。
他的指尖,带着凉意,先是迟疑地、极其轻微地触碰到了张桂源无名指上那枚冰冷的铂金戒圈。冰冷的金属触感让他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
下一秒,他的动作骤然变得坚定。他修长的手指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猛地向下,坚定地穿过张桂源的指缝——不是握住,而是更深地、以一种十指交缠的方式,牢牢地扣住!
肌肤相贴的瞬间,两人都剧烈地颤抖了一下,仿佛有一股微弱的电流从交缠的指尖窜遍全身,击穿了所有横亘的冰层。
左奇函的手心冰凉,带着细微的汗意,而张桂源的手滚烫,带着孤注一掷后的余温。冰与火在这一刻猛烈地碰撞、交融。
左奇函依旧没有抬头,帽檐的阴影依旧遮盖着他的眼睛。但张桂源能清晰地感觉到,那只与自己紧紧相扣的手,正以一种惊人的力量在收紧、在颤抖,像是要将这错失的三年时光、所有的痛苦、不解和未曾熄灭的余烬,都死死地攥进彼此的血肉里,永不分离。
冰冷的铂金戒圈,带着张桂源滚烫的体温,紧紧地压在了左奇函指根那道顽固的、带着细微伤痕的戒痕之上。崭新的金属边缘,严丝合缝地覆盖在旧日烙印的凹陷处。
仿佛一种无声的宣告,一次迟来的加冕。
两枚戒指,在两人紧紧交扣的指间,在无数闪光灯的疯狂追逐下,终于碰在了一起。
冰冷的铂金边缘,严丝合缝地压在无名指根部那道颜色浅淡的旧痕上,带着不容置疑的重量。左奇函的手指猛地痉挛般收紧,仿佛要将那覆盖上来的冰凉金属和自己指骨的烙印彻底熔铸在一起。力道大得让张桂源指节生疼,但他没有退缩,反而更用力地回握过去,十指死死地交缠、嵌入,如同藤蔓绞紧唯一的依靠。
没有言语。追光灯刺眼的光柱里,只有两枚戒指在紧紧相贴的指间反射着冷硬的光,以及两道同样剧烈颤抖的身影。空气凝固着,被一种巨大无声的情感洪流所充斥,那是三年分离沉淀下的所有尖锐痛楚、迷茫、愤怒和此刻汹涌而来的、几乎要将人撕裂的确认。
左奇函低垂的头终于极其缓慢地抬起了一点。帽檐的阴影向上移动了几寸,露出他紧抿的、毫无血色的下唇,还有绷得像石雕般的下颌线条。他依旧没有完全抬起脸,但那只紧握着张桂源的手,却带着一种近乎自毁的力量,将对方的手一起拉向自己剧烈起伏的胸膛。
隔着薄薄的卫衣布料,张桂源的手掌清晰地感受到对方胸腔里那颗心脏,正以一种疯狂失控的节奏,沉重而混乱地撞击着,每一次搏动都带着绝望般的力度,狠狠砸在他的掌心。那不再是三年前练习室里并肩时同步的、充满活力的跳动,而是一种历经重创后,带着巨大空洞和回响的、濒临碎裂的震动。
左奇函“……”
左奇函的喉咙深处溢出一丝极其压抑、短促的抽气声,像濒临窒息的人终于吸进的第一口滚烫的空气,破碎得不成调。那声音细微,却如同惊雷炸响在张桂源耳边。
下一刻,一滴滚烫的液体,毫无征兆地、重重地砸落在两人紧紧交缠的手背上。
滚烫。
紧接着,第二滴,第三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接连不断地坠落,砸在铂金戒指冰冷的表面,砸在张桂源的手背皮肤上,迅速洇开一小片深色的湿痕。
左奇函的头垂得更低了,肩膀无法控制地开始细微地抽动。帽檐的阴影彻底吞噬了他的脸,只能看到他紧咬的下唇在剧烈地颤抖。他扣着张桂源的那只手,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色,指甲几乎要嵌进对方的皮肉里,仿佛那是他在滔天洪流中抓住的唯一浮木。
那无声砸落的滚烫泪水,那指骨间传来的、要将彼此都捏碎的力道,还有掌心下那颗疯狂撞击、濒临碎裂的心脏——这就是左奇函的回答。
比任何言语都更沉重,更痛楚,也更真实。
张桂源眼底强忍的泪水再也无法抑制,汹涌地冲出眼眶。他猛地向前一步,不顾一切地伸出另一只手臂,带着一种失而复得般的小心翼翼和不容抗拒的决绝,将这个浑身冰冷、剧烈颤抖的身体,紧紧地、紧紧地拥入自己怀中。
手臂收拢的瞬间,他清晰地感觉到左奇函整个身体都僵了一下,随即是更剧烈的颤抖,仿佛在抵抗,又仿佛在崩溃。张桂源没有松手,只是更紧地将他按向自己温暖的胸膛,下巴抵在他冰冷僵硬的颈窝,滚烫的泪水瞬间浸湿了对方卫衣的布料。
闪光灯如同疯狂的银色暴雨,将紧紧相拥的两人彻底吞没。
꒰ঌ—— ^Ethan and Harry.⚝¹⁰¹⁸——໒꒱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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