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玄在咒术高专的第一晚，睡得不算安稳。
倒不是因为床板太硬——他在修真界打坐百年，什么苦没受过——而是隔壁房间的五条悟总在“不经意”间释放咒力波动，像是在试探他的底线。
道玄捏了捏眉心，从袖袋里摸出张“隔音符”贴在墙上。瞬间，隔壁那股咋咋呼呼的能量波动消失了，世界清净。
“年轻道友，就是沉不住气。”他摇摇头，盘膝坐起，开始运转灵力。窗外的月光透过纸门洒进来，被他周身的灵力牵引，化作淡淡的银纱——这是他多年的习惯，月下吐纳，能让灵力更加精纯。
然而，这一幕落在偷偷用六眼观察的五条悟眼里，却成了另一番景象：那个“老古董”身边萦绕着柔和却不容侵犯的能量，连月光都像被驯服了似的。
“有意思……”五条悟舔了舔唇角，眼罩下的六眼闪烁着兴味，“比想象中更有趣啊。”
第二天一早，道玄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
“道玄先生！该上理论课啦！”是虎杖悠仁的声音，带着少年特有的活力。
道玄打开门，看到虎杖、伏黑惠和钉崎野蔷薇已经换好了训练服，正站在门口等他。虎杖手里还拿着一个饭团，看到他出来，立刻递了过来：“道玄先生，还没吃早饭吧？这个给你！”
道玄看着那个捏成三角形的米饭团，上面还嵌着一块腌梅子，有些新奇地接过来：“多谢小友。” 他学着虎杖的样子咬了一口，米饭的清香混着梅子的微酸，意外地不错。
“快走吧，不然会被伊地知老师念叨的。”钉崎催促道，目光落在道玄依旧穿着的月白道袍上，撇了撇嘴，“我说，你就没有别的衣服吗？”
“道袍护体，无需他物。”道玄一本正经地回答。
咒术理论课的教室和道玄想象中的“私塾”完全不同，没有案几，只有一排排桌椅，墙上还挂着投影屏幕。讲课的伊地知洁高是个戴着眼镜、看起来很严谨的男人，看到道玄走进来，推了推眼镜，表情有些复杂。
“这位就是五条老师说的……道玄先生吧？”伊地知清了清嗓子，“请找个位置坐下。”
道玄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刚坐下，就看到五条悟施施然从后门走进来，直接坐在了他旁边，还冲他抛了个媚眼：“早啊，老头。”
道玄：“……” 他决定把昨天的“隔音符”升级成“禁言符”，考虑要不要贴在五条悟身上。
理论课的内容对道玄来说，堪称“天书”。
伊地知老师在讲台上讲“咒力的流动原理”，道玄却在笔记本上画起了“灵力周天图”；伊地知讲“咒纹的构造与作用”，道玄批注“此乃残缺阵法，缺了生门与景门”；当讲到“咒灵的诞生源于人类的负面情绪”时，道玄终于忍不住举手了。
“先生，”道玄站起身，声音清晰，“依贫道所见，所谓‘咒力’，实为天地间的驳杂浊气，聚则为灵（咒灵），散则为煞（咒力）。若能引清气入体，调和阴阳，自可化解，何必如此复杂？”
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
虎杖张大了嘴巴，伏黑惠皱紧了眉头，钉崎直接捂住了脸——这人是来砸场子的吧？
伊地知老师的眼镜差点滑下来，他深吸一口气，尽量保持耐心：“道玄先生，咒术界的体系……”
“体系若有缺陷，自当修正。”道玄打断他，从袖袋里掏出一张黄符，“譬如此‘清心符’，贴于眉心，可平心静气，负面情绪不生，咒灵自灭。比诸位钻研咒术，事半功倍。”
伊地知老师：“……” 他觉得自己的血压有点高。
五条悟在一旁笑得肩膀直抖，用胳膊肘碰了碰道玄：“老头，你再这么说，伊地知要哭了哦。”
道玄这才发现伊地知的脸色已经发白，便不再说话，只是坐下继续研究他的“灵力周天图”，仿佛刚才只是提出了一个很普通的学术观点。
理论课就在这诡异的氛围中结束了。
接下来是实战课，地点在咒高的训练场。负责指导的是五条悟，美其名曰“让道玄先生感受一下咒术的实战应用”。
第一个上场的是伏黑惠，他召唤出玉犬和鵺，演示了如何配合咒灵进行攻防。
“不错的驭灵术。”道玄看得很认真，点评道，“只是灵宠与主人的气息不够契合，若用‘同心符’……”
“打住！”伏黑惠立刻打断他，生怕他真的掏出什么符来贴在自己的式神身上。
轮到钉崎野蔷薇，她挥舞着咒具，精准地击中了训练用的咒灵模型，咒力注入的瞬间，模型便四分五裂。
“法器尚可，灵力（咒力）运用稍显粗糙。”道玄又点评，“若在咒具上刻‘破邪纹’，威力可增三成。”
钉崎瞪了他一眼：“啰嗦！”
最后是虎杖悠仁，他一拳打出“黑闪”，虽然只是擦边，但也足以让五条悟点头称赞。
“蛮力尚可，不懂巧劲。”道玄看着被虎杖打塌的训练场角落，摇了摇头，“若修‘太极劲’，可四两拨千斤，不至于如此……浪费。”
虎杖：“哎？是吗？” 他居然有点好奇。
五条悟拍了拍手，走到场中央：“好了好了，理论指导就到这里。道玄先生，要不要亲自来试试？” 他打了个响指，训练场另一端突然出现了一只二级咒灵，“就用这个练练手吧。”
道玄看着那只浑身冒着黑气的咒灵，点了点头：“也好，让贫道看看此界‘浊气聚合体’的斤两。”
他没有像咒术师那样冲上去，只是站在原地，从袖袋里摸出一张符纸。
这次不是“掌心雷符”，而是一张画着火焰图案的符箓。
“离为火，炎上，”道玄屈指一弹，符箓化作一道火线射向咒灵，“焚！”
火线击中咒灵的瞬间，并没有爆炸，而是化作一团纯净的金色火焰，将咒灵包裹其中。那火焰看似温和，却带着极强的净化之力，咒灵在火焰中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最后只留下一缕青烟。
整个过程，干净利落，连一丝浊气都没剩下。
虎杖、伏黑、钉崎：“！！！”
这比五条老师的“无量空处”还干净啊！
五条悟挑了挑眉，眼罩下的六眼闪烁着精光：“这招叫什么？”
“离火符。”道玄收回手，淡淡道，“入门级的火系符箓。”
入门级？！
就在这时，钉崎突然指着训练场的另一边，脸色有点难看：“喂！你们看那个！”
众人转头望去，只见刚才被离火符净化的咒灵残骸处，不知何时多了一只小小的、像松鼠似的咒灵，正抱着钉崎落在地上的一把咒具锤子，瑟瑟发抖。
那是一只最低级的咒灵，本不该出现在这里。
道玄看着那只小咒灵，又看了看钉崎的锤子，突然明白了什么。
“哦，”他若有所思地说，“看来你的‘法器’，比你本人更招这些浊气啊。”
钉崎的脸瞬间黑了，她一把抢过自己的锤子，瞪着道玄：“你说什么？！”
道玄还没来得及回答，就看到那只小咒灵突然朝着他的方向扑了过来，嘴里还发出“吱吱”的叫声，像是在……挑衅？
道玄：“？”
五条悟笑得更大声了：“哈哈！看来连咒灵都觉得你很有趣啊！”
道玄看着那只不知死活的小咒灵，无奈地摇了摇头，从袖袋里又摸出一张符纸。
这次，他决定用张“温和”点的。
“定。”
一张黄色的符纸轻飘飘地落在小咒灵身上，瞬间定住了它的动作。
小咒灵保持着扑腾的姿势，僵在了原地，只有眼珠子还在滴溜溜地转，看起来滑稽又可怜。
钉崎看着那只被定住的小咒灵，又看看道玄，突然觉得……这个“老古董”好像也不是那么讨厌？至少，他收拾咒灵还挺利索的。
道玄收起符纸，看向五条悟：“道友，这实战课，可否算过关？”
五条悟笑着鼓掌：“何止过关，简直是满分！” 他凑近道玄，压低声音，“老头，你这符纸卖吗？我出高价。”
道玄看了他一眼，从袖袋里掏出一叠符纸，递了过去。
“送你。”他说，“清心符、定身符、离火符各三张。道友若能每日贴一张清心符，或许……头发能变回来。”
五条悟看着手里的符纸，又摸了摸自己的白发，突然觉得，这个“老古董”，好像有点欠揍。
但……真的很有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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