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之巅的风像淬了冰的刀,刮在脸上生疼。无惨的身影在风雪中若隐若现,那双血色的瞳孔里翻涌着千年的戾气,看得人脊背发凉。
“终于肯露面了。”忍握紧日轮刀,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富冈义勇站在她身侧,水之呼吸的气息在周身流转,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挡去了大半寒风。
“分头牵制。”他低声道,目光扫过周围严阵以待的众柱,“别给他释放血鬼术的机会。”
话音未落,无惨已化作一道黑影扑来。忍足尖轻点,身形如蝶般翩跹避开,虫之呼吸的刃风带着紫藤花毒直逼对方咽喉。富冈义勇紧随其后,水之呼吸·一型“水面斩”如银链破空,刀光与风雪交织成密不透风的网。
激斗中,忍的手臂被无惨的利爪扫过,皮肉外翻,瞬间渗出黑血——那是带着剧毒的鬼血。她闷哼一声,刚想后退,手腕却被猛地攥住。
“别硬拼!”富冈义勇的声音带着急意,他反手将她护在身后,水之呼吸·五型“干天的慈雨”化作漫天水幕,暂时逼退无惨。他低头看向她的伤口,瞳孔骤缩,“毒性蔓延得很快。”
“没事。”忍抽出腰间的解毒针,狠狠扎进伤口周围,“这点毒还奈何不了我。”她抬头时,正看见无惨的攻击再次袭来,忙推了富冈义勇一把,“小心!”
这一推让富冈义勇避开了要害,却让忍的后背结结实实挨了一击。她像片被狂风撕扯的蝶翼,重重摔在雪地里,喉头涌上腥甜。
“忍!”富冈义勇目眦欲裂,日轮刀上的水汽瞬间凝结成冰,水之呼吸·十型“生生流转”如咆哮的洪流席卷而去,刀风所过之处,积雪尽数飞溅。
忍趴在雪地里,看着他为自己失控的样子,忽然笑了。她咳出一口血,挣扎着想要站起,却被一双温暖的手按住。
“别动。”富冈义勇跪在她身边,撕开自己的衣襟,用干净的布料按住她的伤口。他的手在抖,声音却异常坚定,“我在这里,不会让你有事。”
远处的战斗还在继续,悲鸣屿行冥的巨石砸在冰面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炼狱杏寿郎的火焰如烈日般灼烧着风雪。忍看着富冈义勇紧绷的侧脸,忽然伸手抚上他的脸颊:“富冈义勇,你还记得湖边的睡莲吗?”
他一怔,随即点头,眼眶泛红:“记得。”
“等我们赢了,”她的声音越来越轻,视线开始模糊,“就去那里……再看一次水蝶。”
“好。”他握紧她的手,将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你撑住,我们一起去。”
不知过了多久,忍在一阵剧烈的晃动中醒来。耳边是熟悉的咕嘟声,鼻尖萦绕着当归与三七的药香——是蝶屋的味道。她艰难地睁开眼,看见富冈义勇坐在床边,眼下有着浓重的青黑,正低头给她换药。
“醒了?”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眼底却亮得惊人,像雪后初晴的天空。
忍动了动手指,触到他手背上狰狞的伤疤——那是为了护她,被无惨的血鬼术灼伤的。她忽然想起雪山巅的最后一幕:众柱合力用阳光穿透了无惨的心脏,而富冈义勇抱着昏迷的她,在漫天风雪中狂奔,身后是彻底消散的黑雾。
“我们……赢了?”
“赢了。”富冈义勇握住她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上,“都结束了。”
窗外传来孩子们的笑声,香奈乎正带着他们在廊下晒草药,紫藤花的藤蔓已经爬满了窗棂,开出了第一朵淡紫色的花。
忍看着那朵花,忽然笑了。她拉过富冈义勇的手,轻轻吻在他的伤疤上,像吻落一片迟到的紫藤花瓣。
“富冈义勇,”她说,“春天到了。”
他低头,在她唇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带着药香与阳光的味道。
“嗯,我们的春天,到了。”
药罐里的汤剂还在咕嘟作响,炉火在角落里安静地燃烧,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紧紧依偎着,再也没有分开。蝶屋的紫藤花,终于在这个迟到的春天里,开满了整个廊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