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仿佛凝固。
江砚泠的眼神阴沉得可怕，像是暴风雨前的海面，暗潮汹涌。
“谁告诉你的？”他声音沙哑。
“没人告诉我。”我轻声说，“我只是……记得。”
“记得？”
“记得你小时候保护过我，记得你被裴家带走时的眼神，也记得……”我顿了顿，“你母亲临终前把这枚平安扣交给我的样子。”
江砚泠的呼吸明显一滞。
他死死盯着我，仿佛要看穿我的灵魂：“不可能。”
我苦笑：“是啊，按理说不可能，毕竟那时候我才六岁，记忆应该很模糊才对。”
我上前一步，仰头直视他的眼睛：“可我就是记得，江砚泠。”
夜风吹乱了我的发丝，也吹散了他眼底的冰冷。那一瞬间，我似乎看到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脆弱。
但转瞬即逝。
他猛地扣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让我疼痛：“沈昭晞，别玩火。”
我任由他攥着，轻声问：“你怕什么？”
他眼神一暗：“怕？”
我笑了：“怕我知道你的过去？怕我接近你别有目的？还是怕……”
我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轻声说：“怕你再一次控制不住，为我发疯？”
江砚泠的呼吸骤然粗重！
他猛地将我按在露台的栏杆上，后背抵着冰冷的金属，他的气息铺天盖地笼罩下来，带着压抑多年的疯狂：“沈昭晞，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仰头看他，眼神坚定：“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他声音低哑，近乎咬牙切齿，“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吗？你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吗？你知道我——”
“我知道。”我打断他，抬手抚上他的脸颊，“我知道你感觉不到痛，但我知道你这里……”
我的指尖轻轻点在他的心口，“一直在痛。”
江砚泠的瞳孔剧烈收缩！
那一瞬间，他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地松开了我，后退两步，眼神混乱而阴郁。
“疯子……”他低声道。
我笑了：“是啊，我们都是疯子。”
夜风卷起他的衣角，也带走了他最后一丝克制。
他转身要走，我却叫住他：“江砚泠！”
他脚步一顿。
我深吸一口气，说出那句前世没来得及说的话：“这一次，换我来保护你。”
他的背影僵住，良久，冷笑一声：“随你。”
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握紧了手中的平安扣。
身后，露台的门被推开，裴予珩阴冷的声音传来：“沈昭晞，你果然在这里。”
我转身，微笑：“裴少，有事？”
裴予珩眼神阴鸷，一步步逼近：“你和江砚泠……什么关系？”
我歪头：“你猜？”
他猛地掐住我的下巴，力道大得几乎捏碎骨头：“别挑战我的耐心！”
我冷笑，一把拍开他的手：“裴予珩，你最好记住——现在，是我在挑战你。”
说完，我推开他，径直离开。
身后，裴予珩的怒吼伴随着玻璃碎裂的声音传来：“沈昭晞！你找死！”
我头也不回，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找死？
不，裴予珩，这一世——
我要你们裴家，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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