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槟杯碎裂的声音还在耳边回荡,江砚泠的手指却已经松开。
他后退一步,眼神重新归于冰冷,仿佛刚才那一瞬间的保护只是错觉。
我稳住身形,红裙微荡,抬眸看他:“谢谢。”
江砚泠没有回应,只是垂眸扫了一眼我裙摆上溅落的酒渍,眼神晦暗不明。
周围的人群还在因赝品风波骚动,裴予珩的怒吼和拍卖行经理的慌乱辩解混杂在一起,场面一片混乱。
“江砚泠!”裴予珩猛地拨开人群冲过来,脸色狰狞,“你什么意思?!故意拆台是吧?!”
江砚泠连眼神都没给他,转身就要离开。
裴予珩一把拽住他的手臂:“站住!把话说清楚!”
江砚泠终于侧眸,目光落在裴予珩抓着他的手上,眼神冷得像是看一只蝼蚁。
“松手。”
两个字,轻飘飘的,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压迫感。
裴予珩下意识松了力道,但随即更加暴怒:“你——”
“够了!”裴兆坤厉声打断,阴沉着脸走过来,“江总,就算您身份尊贵,也不能空口白牙污蔑拍卖行的信誉吧?证据呢?”
江砚泠唇角微勾,眼底却没有一丝笑意:“证据?”
他抬手,修长的手指轻轻一划,指向拍卖台上那枚平安扣:“顾念大师的作品,内嵌防伪暗纹,紫外灯下可见。”
拍卖行经理脸色骤变,额头冷汗直冒:“这……这……”
江砚泠冷笑:“怎么,不敢验?”
全场哗然!
裴兆坤眼神阴鸷,死死盯着江砚泠,又扫向我,突然笑了:“有意思……沈小姐,看来你和江总关系匪浅啊?”
我微微一笑,语气无辜:“裴叔叔说笑了,我和江总今晚才第一次见面。”
裴兆坤眯起眼:“是吗?那他为什么帮你?”
我还没回答,江砚泠已经冷冷开口:“我只是看不惯赝品。”
他转身要走,我却突然上前一步,指尖轻轻擦过他的袖口:“江总,能借一步说话吗?”
江砚泠脚步一顿,侧眸看我,眼神深不见底。
我迎着他的目光,唇角微扬:“关于……那枚平安扣的真相。”
---
云顶会所的露台,夜风微凉。
水晶灯的光被隔绝在身后,只剩下月光勾勒出江砚泠冷峻的轮廓。他靠在栏杆上,指尖夹着一支未点燃的烟,眼神淡漠地看向远处的夜色。
“江总不抽烟?”我问。
“不抽。”他声音很冷,“只是习惯拿着。”
我轻笑:“习惯?”
他侧眸看我,眼神幽深:“沈小姐有话直说。”
我走近一步,仰头看他:“谢谢你刚才帮我。”
“顺手。”
“那拆穿赝品呢?也是顺手?”
江砚泠眼神微暗,语气依旧冷淡:“我说了,看不惯赝品。”
我盯着他的眼睛,缓缓道:“可那枚平安扣,确实是赝品。”
他眸光一凝。
我继续道:“因为真品……在我手里。”
江砚泠终于正眼看我,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我从手包里取出一个丝绒盒子,打开——一枚与拍卖台上一模一样的平安扣静静躺在里面,只是翡翠的水头更加莹润,黄金底座的纹路也更加精细。
江砚泠的瞳孔微微收缩。
我轻声道:“顾念大师的遗作,右下角有回锋暗纹,紫外灯下可见‘念’字篆书。”
江砚泠盯着那枚平安扣,眼神逐渐变得深沉:“你怎么会有这个?”
我合上盒子,抬眸看他:“因为这是你母亲的东西。”
他的身体猛地僵住!
夜色中,他的眼神骤然冷厉如刀,声音低沉危险:“沈昭晞,你到底知道多少?”
我迎着他的目光,一字一句:“我知道裴家当年是怎么虐待你的,也知道你母亲是怎么死的。”
江砚泠的手指猛地收紧,那支未点燃的烟在他掌心折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