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冷然,邪戾的男人兀然颓了气势,顿住,喉结滚动两下,一把攥住她手,却没去管那支在他眉心的手指。
哥哥的心怦怦乱跳,仿佛真的会被她戳穿。
声音低哑哑,再不敢大半分。
左奇函"泱泱,泱泱,松开哥哥好不好?”
左奇函"哥哥错了,洗漱去吃饭。”
嗬。
谁要去洗漱?谁要和他去吃饭?
随便一句话就想哄好她,真当她那么好糊弄么?
左奇函“v家的新款不是想要很久了吗?你乖一点,就给你。”
不过是一条裙子。
闻泱扬眉,眼皮微眨,收了水光,勉为其难道。
闻泱“好吧。”
闻泱“哥哥不准骗泱泱。”
左奇函“不敢骗泱泱。”
他哪儿敢骗她呢。
哥哥看着妹妹,心里全是痴痴的妄想。
闻泱娇纵,乖张,一言不合就气鼓鼓不理人,说了几句便要哭,任谁都拿她没办法。
左奇函更是。
眼泪这种东西与他而言是无用的,是他早已从身上割舍的,连带着最后的血与肉,皆是风干的尸骸,扔进冬夜里,任其腐烂成泥。
而闻泱的眼泪,又真真是不同的,她哭的时候没有声音,只是眼泪静静的落下来,像是春雨,淅淅沥沥的,连绵不绝。
他便如同被雨泡湿的枝桠,颓然折下。
眼泪真是杀人利器。
左奇函早就是溺毙在闻泱眼里的水鬼,深渊化成的渊薮,乖顺地匍匐在她脚边,只待她发号施令。
闻泱终于满意,矜然抬脚踢了哥哥一下,落下一个淡淡的脚印,在黑色西装裤上分外显眼。
闻泱“那哥哥,你还在这里干什么?”
这是要赶他走了。
得了便宜还卖乖。
左奇函懒看她一眼,便直起身,喉间微动,应了一声,也不擦去脚印,反而昂首离开了。
哥哥天生就是给妹妹撒气用的,打也好骂也好,闻泱为什么不对别人做?当然因为他是不同的。
-
-
-
左奇函离开后,闻泱走到洗漱间,打开开关,暖黄的灯光懒洋洋撒下,终于压下了方才鬼压床的阴霾。

镜子里映出的少女面容精致,猫眼圆睁,略显娇憨,垂散着长发,柔顺乌亮,做惯了睨视表情的脸,此刻却有些苍白,只有唇上泛着不正常的嫣红,有些微肿,微微扯唇便感到疼。
闻泱眯眼,手指轻轻按在唇瓣上,皱着眉。
她还隐约记得梦里那男人是怎么吻她的。
细碎,轻柔,辗转的,碾磨的,吮吻的。
痒,又痛又麻。
舌尖拂过上颚,裹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湿意。
梦里的触感太真实,真实到让她此刻回想起来,都有些腿软发颤。
她抓过旁边的保湿喷雾,胡乱朝脸上喷了几下,用力擦拭。
那冰凉的水珠混着说不清是冷汗还是别的什么,顺着下颌线滑落,留下湿漉漉的痕。
闻泱“混蛋…”
到底是谁...
竟敢这么对她...
闻泱小声骂着,抬手抹了把脸,水珠沾湿了她的指尖,像是梦里那冰凉的触感一般。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