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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路见不平,不如同行?

光刺进暗域时,血在说谎

16岁这年的盛夏,顾许道在一处破旧客栈歇脚。奔波数日,他浑身酸乏,将剑靠在床边,正准备和衣而卧,忽听得外头一阵骚乱。

他警觉起身,透过木窗缝隙,瞧见两个身影被一伙凶神恶煞的彪形大汉围在当中。

其中一人身着青衫,虽被纠缠得狼狈,腰背却挺得笔直,像是块宁折不弯的玉;另一人看着油滑些,眼神乱转,可攥紧的衣角,又泄了几分惧意。

顾许道本不想多管闲事,可那青衫身影在挣扎时,露出颈间一枚银铃挂饰,晃得他心口发紧——像极了儿时娘亲给他编的平安绳。

念头稍晃,他人已掠出门去。阴月剑出鞘的瞬间,他听见自己声音沉得像山涧暗流

“让道。”

剑锋闪过几道寒光,彪形大汉们骂骂咧咧退开。

青衫人先拱手道谢,声音清润:“在下苏御霄,多谢少侠出手。”

另一个紧跟着赔笑:“我是祁逸尘,要不是少侠,我俩今晚可要遭殃!”

顾许道垂眸收刀,恢复了往日的笑容,应了句:“路见不平。”

“不如同行?(∗•ω•∗)”

顾<大脑宕机>许道:“???啊???”

他用余光查看苏御霄望着自己的眼神,藏着些说不清的热,像暗夜星火。

三人围坐在残烛旁,顾许道这才知道,他俩也是被江湖暗流逼得四处逃窜。

苏御霄说着自己剑修之路的坎坷,指尖无意识摩挲剑柄,青衫随动作轻晃,倒真有几分书生持剑的憨态;祁逸尘插科打诨,说自己是为躲债主,可讲到惊险处,喉结也跟着上下滚动。

顾:“我有理由怀疑你在说书◑.◑”

祁逸尘:“有吗?💦💦💦”

“我本想去青州找位故交,”

苏御霄忽然看向顾许道,目光灼灼

“若少侠不嫌弃,不如结伴同行?多个照应,也……也能多个人照应。”

祁逸尘忙不迭附和

“对对对,人多热闹,路上还能听少侠讲讲江湖事儿!”

顾许道望着窗外忽明忽暗的月色,想起林叔林婶的话,沉默片刻,轻轻点头。

往后几日,赶路成了常事。苏御霄教顾许道练剑时,青衫被晨露打湿,剑穗扫过顾许道手背,痒得他心尖发颤。

祁逸尘总在旁聒噪,说些“这招该叫‘青竹破风’”“少侠使剑像砍柴”的浑话,惹得苏御霄红了耳尖,追着要敲他脑壳。

某个雷雨夜,客栈漏雨,三人挤在一张榻上。顾许道半梦半醒间,感觉有人替自己掖被角,睁眼撞见苏御霄的侧脸,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像栖息的蝶。他慌忙闭眼,心跳声盖过了窗外雨响。

待再睁眼,只剩祁逸尘在打呼噜,把被角全卷去,活像条贪睡的鱼。

又行至一处小镇,顾许道在街边书摊发现几本残旧符谱。此后深夜,他就着油灯,一页页临摹。

起初画的符歪扭得像蚯蚓,苏御霄趴在桌边看,眼含笑意

“顾兄这符,倒像要从纸上蹦出来捉妖。”

祁逸尘凑过来打趣

“我看像要蹦出来逗乐!”

可没人看见,顾许道把“平安”二字,藏进每道符的纹路里——为林叔林婶,也为身边这两个,渐渐成为“同行者”的人。

江湖路远,风雨仍稠。

但这夜,三张年轻的脸映着摇曳烛火,各自怀揣秘密与期许,朝着未知的方向,又近了一步。

而顾许道握剑的手,因苏御霄教的剑诀,渐渐有了温度;藏在袖中的符纸,也慢慢成了能护人护己的力量——就像那些曾以为会被黑暗吞噬的过往,正一点点,在同行的笑意与剑鸣里,长出新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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