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看着秦莞手中的证据,又瞥了眼面如死灰的靖王,沉默良久,最终重重一拍龙椅扶手:“拿下!”
禁军不敢怠慢,上前将靖王反剪双臂押下。靖王挣扎着嘶吼:“皇兄!你不能信一个小丫头片子的话!是他们伪造证据陷害我!”
秦莞朗声道:“陛下,医案可验笔迹,兵符可查锻造工坊,账簿上的漕运记录与户部存档能对得上!若真是伪造,臣女愿以性命相抵!”
圣上看着她坦荡的眼神,又看了眼一旁垂首而立的燕迟,忽然叹了口气:“秦爱卿当年是朕的肱骨之臣,朕早该察觉不对。燕世子,此事你办得好。”
三日后,圣上下旨:靖王谋逆罪证确凿,废为庶人圈禁终身;当年构陷秦家的旧臣悉数问罪;秦父恢复名誉,追封谥号“忠毅”。
秦莞站在父亲的新坟前,将那支染过血的玉兰簪插在碑前,终于卸下了多年的重负。燕迟站在她身后,轻轻为她披上披风:“都过去了。”
“嗯。”秦莞转身,眼眶微红却带着笑,“谢谢你。”
又是一年花朝节,荆州城依旧繁花似锦。秦莞已重拾父亲的医馆,成了城中有名的女医。这日她刚送走最后一位病人,就见燕迟提着个食盒走进来。
“刚从京城回来,给你带了些点心。”他将食盒放在桌上,里面是京中最有名的芙蓉糕。
秦莞挑眉:“世子殿下如今是太子跟前的红人,怎么有空回荆州?”自靖王案后,燕迟因功被擢升,常留京中办事。
燕迟却忽然单膝跪地,从怀中取出个锦盒,里面是支新的玉兰簪,羊脂玉的簪身嵌着细小的珍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秦莞,”他仰头看她,眼神认真,“去年我说过,要给你换支更好的簪子。今日,我想换个身份送你——不是燕世子,而是想娶你的燕迟。”
秦莞愣住,随即脸颊飞红,伸手将他扶起:“起来说话,被人看到像什么样子。”
燕迟却不肯起,固执地举着锦盒:“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恰在此时,医馆外传来孩子们的笑声,原来是隔壁的小姑娘们来看热闹。秦莞又羞又笑,只好轻点了点头:“我答应就是了。”
燕迟眼中瞬间迸发出光彩,亲手将新簪子为她戴上,动作温柔得仿佛对待稀世珍宝。
婚期定在秋收之后。燕迟将京中的差事托付给同僚,决意留在荆州陪秦莞。有人说他傻,放着大好前程不要,偏偏守着一个小城和一个女医。
燕迟却不在意。他每日陪着秦莞坐诊,闲时便去打理两人合开的药圃,夕阳下常能看到他们并肩散步的身影。
这日傍晚,秦莞翻出一本旧册子,是当年父亲记录的各地草药图谱。“我们以后,去遍这些地方好不好?”她指着其中一页,“听说关外的雪莲能治百病,我们去看看?”
燕迟从身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顶:“好,你想去哪里,我都陪你。”
窗外晚霞漫天,医馆里飘着淡淡的药香。那些关于权谋、仇恨的过往,都已化作朝露,被晨光驱散。往后的日子,只剩彼此相伴,看遍人间烟火,共赴岁月悠长。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