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蝴蝶发卡在沈梦蝶掌心微微发烫，翅尖的光尘如同呼吸般明灭。据点内突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枚突然出现的、与灵蝶之契共鸣的奇异物件上。
"这上面的能量波动..."舒言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发卡的流光，"和梦蝶的灵蝶之契同源，但更...纯粹？像是未被契约束缚前的原始状态。"
王默好奇地凑近："那个小女孩会不会是小时候的梦蝶？少年..."她偷偷瞥了眼沉默的晏岚，没敢说下去。
沈梦蝶的指尖轻轻抚过发卡的翅膀，一股微弱的电流般的触感顺着指尖窜上脊背。恍惚间，她似乎看到模糊的画面碎片——摇晃的视野、蒲公英纷飞的草地、一双温暖的手...还有，某种沉重而令人安心的气息，如同山雨欲来前的低气压，却奇异地让她感到安全。
"晏岚..."她抬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这是...你的吗？"
晏岚依旧垂着眼帘，但沈梦蝶敏锐地注意到，他绷紧的下颌线微微抽动了一下。空气中弥漫的岚气更浓重了，像一层无形的湿毯，裹住了所有人呼之欲出的疑问。
"不是。"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冷硬，却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颤抖，"只是...类似的东西。"
这个回答太过刻意，连建鹏都皱起了眉。亮彩忍不住飞到晏岚面前："可是茉莉看到的画面里明明有——"
"亮彩。"晏岚抬眼，那目光中的寒意让亮彩瞬间噤声。他撑着床沿站起身，左臂的伤口显然还在疼，但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我去外面透气。"
他大步走向据点的后门，岚气在他周身形成一道若有若无的屏障，将所有人的目光和疑问都隔绝在外。门开合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沈梦蝶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发卡在掌心攥得生疼。她突然站起身："我去看看他。"
"等等！"陈思思拉住她，"给他点空间吧。那些记忆...对他来说可能很痛苦。"
"正因如此，"沈梦蝶轻轻挣开，眼神坚定，"才不能让他一个人承受。"
她推开门，走进据点后的小树林。午后的阳光穿过树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晏岚站在不远处的一棵老橡树下，背影挺拔却孤独，仿佛与整个世界都隔着一层透明的墙。
沈梦蝶深吸一口气，向他走去。脚下的枯枝发出轻微的断裂声，晏岚的背影明显僵了一下，但没有回头。
"你不需要跟来。"他的声音比秋风还冷。
"我需要。"沈梦蝶停在他身后一步之遥，发卡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这个...对我很重要。如果它真的和我的过去有关..."
"过去已经死了。"晏岚突然转身，眼中翻涌着她从未见过的激烈情绪，"汐死了，活下来的是你！沈梦蝶！为什么非要刨开那些腐烂的伤口？"
沈梦蝶被他突如其来的爆发震住，但很快稳住心神："因为那些'腐烂的伤口'里，可能藏着我们都没发现的真相！晏岚，你在害怕什么？怕我想起你是怎么没能保护好汐？还是..."她向前一步，发卡几乎要碰到他的胸口，"怕我想起，你曾经是怎样温柔地，把这个别在一个哭泣的小女孩发间？"
晏岚的瞳孔骤然收缩，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击中。他后退半步，后背抵上粗糙的树干，喉结滚动了一下："你...记得？"
"不完全是。"沈梦蝶摇头，发卡的光尘洒落在两人之间的草地上，"只有零碎的片段...蒲公英，泪水，还有...一句没说完的承诺。"
晏岚的呼吸明显急促起来。他抬起手，似乎想触碰那枚发卡，又在半空停住，缓缓收回："...那时候的你，刚被送到人类世界不久。灵魂受损，记忆全失，整夜做噩梦哭醒。这个发卡...是汐留下的最后一件物品，能安抚你的情绪。"
"而你把它给了我。"沈梦蝶轻声说，"为什么？"
树影在两人之间摇曳，时光仿佛凝固。晏岚的沉默长得令人心碎。
"因为..."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我答应过她，会像岚气守护山谷一样...守护你。"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咔嚓一声打开了记忆深处某扇尘封的门。沈梦蝶的眼前突然闪过清晰的画面——
滂沱大雨中，少年晏岚跪在浑身是血的汐面前。汐将一枚发卡塞进他手里，气若游丝："带她走...去人类世界...让她忘记一切...重新开始..."少年疯狂摇头，泪水混着雨水滚落。汐用最后的力量抓住他的衣领："发誓...像岚气守护山谷那样...守护她..."
记忆的洪流冲得沈梦蝶踉跄了一下。晏岚下意识伸手扶住她，两人的距离骤然缩短。她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药香和岚气特有的潮湿气息，看到他眼中未来得及掩藏的痛楚与温柔。
"所以这些年..."沈梦蝶声音微颤，"你一直守在我看不见的地方？"
晏岚没有回答，但他的沉默已经说明一切。那些她以为的"偶遇"，那些莫名的熟悉感，那些在她遭遇危险时总能及时出现的"巧合"...全都有了解释。
发卡突然光芒大盛，化作一道流光融入沈梦蝶的发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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