铂悦酒店顶层会议室的冷气开得很足,却压不住沈岁安周身那股迫人的气场。她指尖夹着钢笔,乌木沉香的信息素像无形的网,冷冽檀香先一步漫过长桌,古寺沉木般的压迫感让对面的林蔓喉结滚动了两下。!
沈岁安林氏的资质,撑不起东南亚能源站的维护项目
沈岁安抬眼,墨色瞳孔里没有半分温度。
沈岁安这份报价单,水分多到能养鲸鱼。
林蔓脸上堆着笑,把一杯刚续满的咖啡推过去
林蔓沈总说笑了,我们只是把后期损耗算得宽裕些。您尝尝这个咖啡,我托朋友从国外带的,比速溶的顺口
她指尖在杯耳上旋了半圈,眼底藏着阴翳——这杯加了料的咖啡,足够让再强悍的Alpha溃不成军。
沈岁安瞥了眼咖啡,蒸汽里飘着咖啡豆的焦香。三个小时谈判耗得她有些乏,便接过来抿了一口。
沈岁安明早八点,我要看到去水分的终版。做不到,就别浪费彼此时间。
林蔓一定一定!
林蔓笑得更殷勤,看着沈岁安又喝了两口,心里的石头落了地。
又核对完几项条款,沈岁安起身。刚走到会议室门口,后颈突然窜起一阵火烧似的痒,顺着血管往四肢百骸蔓延。她猛地顿住脚,钢笔“啪”地掉在地毯上——是药,烈性药,比普通的药狠一百倍的那种。
林蔓沈总?您没事吧?
林蔓追出来,假惺惺地伸手要扶
林蔓脸色好差,要不要给您叫医生
沈岁安挥开她的手,指节捏得发白。乌木沉香的信息素瞬间失控,檀香里翻涌出乌木的醇苦,带着雪松的尖刺,像头被激怒的兽。
沈岁安不必。
她咬着牙吐出两个字,转身冲进电梯。
不能在这失态。她是沈岁安,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沈氏掌权人,绝不能栽在这种阴沟里。
电梯急速下坠,那股焚身的燥热却越来越凶,视线开始发花,耳边嗡嗡作响。她凭着最后一丝理智按了12楼——越低层,人越少。
电梯门刚开条缝,沈岁安就踉跄着冲出去。走廊里,一个穿着灰色保洁服的身影正蹲在地上擦玻璃,消毒液的气味里,裹着一缕极淡的薰衣草香。
那是个少年,清瘦得像片叶子。额前碎发被汗水浸得透湿,贴在饱满的额头上,露出两道干净的眉。眼睛是浅棕色的,像浸在水里的琥珀,此刻正因为惊惶而睁大,里面盛着满满的无措。鼻梁挺翘,鼻尖带着点天然的红,唇瓣很薄,抿成一条紧绷的线,下颌却绷着股不肯弯的韧劲。
是马嘉祺。他刚换完12楼的清洁剂,正趁着客人没醒做收尾。闻到那股几乎要将人碾碎的Alpha信息素时,手里的刮水器“哐当”掉在地上。
马嘉祺沈……沈总?
马嘉祺的声音发颤,他在财经频道见过这张脸。电视里的她永远西装笔挺,眼神冷得像冰,一句话就能让股价跌停。可现在,她眼底红得吓人,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沈岁安的意识已经模糊,那缕干净的薰衣草香像根救命稻草。她猛地攥住马嘉祺的手腕,力道大得让他疼的抽了气。
沈岁安跟我来
她哑着嗓子说,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命令。
马嘉祺沈总!您放手!
马嘉祺挣扎着,另一只手去够掉在地上的工牌。
马嘉祺我在工作,您不能这样!
他口袋里还揣着昨晚没看完的高数笔记,今晚便利店的夜班还等着他去上。
沈岁安没理他,拖着他踉跄着走到最近的套房门口,不知从哪摸出张房卡刷开了门。“砰”的一声,门被甩上,隔绝了外面的光。
马嘉祺沈总!您清醒点!
马嘉祺被甩在一张大床上,刚撑起身子,就被沈岁安压了回去。滚烫的吻毫无预兆地落下来,带着掠夺的意味,啃咬着他的唇。
马嘉祺唔……放开!
马嘉祺拼命扭头,眼泪涌了上来。
马嘉祺沈总!我不是……我不是那种人!
他想起表叔撕他录取通知书时的嘴脸,想起省吃俭用买的抑制剂,那些好不容易攒起来的希望,好像要被这一下碾碎了。
沈岁安的吻移到他的颈侧,滚烫的呼吸喷在皮肤上。乌木沉香的信息素铺天盖地压下来,几乎要让他窒息。
沈岁安别闹
她哑着嗓子说,带着药物催生的偏执。
马嘉祺求您了沈总!
马嘉祺哭着推她
马嘉祺我要考大学的……我想离开这里
他的力气在S级Alpha面前,像只扑腾的蝶。
沈岁安的吻又落下来,这次落在他的眼角,舔去滚烫的泪。那吻带着混乱的安抚,却让马嘉祺更害怕了。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那是每个Omega最恐惧的事。
马嘉祺不要……求求您
他的声音碎在喉咙里,带着绝望的哭腔
马嘉祺我给您找抑制剂好不好?我去叫医生
回答他的,是沈岁安更紧的拥抱。她的唇贴着他的耳侧,滚烫的气息让他浑身发抖。
沈岁安别动
她的声音像裹着砂纸,蹭得他耳膜发疼。
马嘉祺感觉到她的獠牙抵在了后颈的腺体上,那是Omega最脆弱的地方。他死死闭上眼,眼泪汹涌而出,浸湿了床单。
马嘉祺放开
他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带着彻底的无助。
尖锐的疼痛骤然炸开!
马嘉祺闷哼一声,身体瞬间绷紧。他感觉到自己的薰衣草香被强行抽出,和那冷冽的乌木沉香死死缠在一起,撕裂,融合,最后被硬生生烙上印记。那痛不止在腺体,更在心里——他的人生,好像被这一下钉死了。
沈岁安的吻又落下来,落在他汗湿的额发上,落在他颤抖的唇上,带着不容拒绝的霸道。马嘉祺不再挣扎了,眼泪无声地淌着,拳头攥得死紧,指甲深深嵌进掌心。
不知过了多久,身上的重量终于轻了。沈岁安侧身倒在一旁,呼吸渐渐平稳。
马嘉祺慢慢爬起来,后颈的腺体火辣辣地疼。他摸了摸,那里已经多了一个永恒的标记。他捡起掉在地上的外套,手指抖得系不上扣子。
走到门口时,他回头看了一眼。晨光从窗帘缝里钻进来,照在沈岁安沉睡的脸上。她即使睡着,眉峰也蹙着,透着生人勿近的冷。
推开门,走廊的冷风灌进来,马嘉祺打了个寒颤。他顺着墙壁滑坐在地,抱住膝盖,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哭声很小,像只受伤的鸟。
远处传来客房服务车的轱辘声。马嘉祺抬头,望着空荡荡的走廊,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他想起床板下藏着的攒钱罐,想起深夜就着冷光啃的课本,想起电视里沈岁安站在聚光灯下的样子。
原来,云泥之别,真的能在一夜之间,用一个标记,划得清清楚楚。
晨光爬上他苍白的脸,马嘉祺擦掉眼泪,慢慢站起来。后颈的印记还在发烫,像个永远摘不掉的枷锁。他该去哪?该怎么办?他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