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宫尚角从书房回来,神色间果然又带着一丝淡淡的倦意,他揉了揉自己的手腕。
虞棠鼓起勇气,拿着那个用布包好的小包裹,磨磨蹭蹭地走到他面前,脸有点红。
虞棠公子。
宫尚角抬起头看她。
宫尚角有事?
虞棠把那个小包裹递过去,声音小的跟蚊子似的。
虞棠这个给你,天气冷了,我随便做的,可能不太好看,也不知道合不合适。
宫尚角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接过包裹,打开。
里面是一对深色的护腕和护膝,针脚一看就很是生疏,但用料很柔软。
他明显愣了一下,拿着那对护腕,翻来覆去地看,半晌没说话。
虞棠紧张得手心都在冒汗,头越垂越低。
虞棠要是不喜欢,或者不合适,我拿去拆了重做,或者扔了也行。
宫尚角抬起眼,目光落在她紧张得发红的脸颊和紧紧绞在一起的手指上。
他的眼神很深,看不出情绪。
宫尚角你做的?
虞棠嗯,做得不好。
宫尚角又低头看了看那对针脚歪斜的护腕,手指在上面摩挲了一下,感受着里面蓬松柔软的棉花。
宫尚角为什么做这个?
虞棠小声回答。
虞棠就听说你怕冷,这个戴着也许会暖和一点。
宫尚角沉默了片刻,然后,在虞棠惊讶的目光中,他拿起一只护腕,直接戴在了自己的左手手腕上。
大小竟然刚好合适,柔软的棉布包裹住腕部,很是舒适。
他动了动手腕,又拿起另一只戴上。
宫尚角嗯,很暖和。
他的语气依旧平淡,但似乎没有那么冷了。
虞棠猛地抬起头,眼睛一下子亮了,不敢相信地看着他手腕上自己做的那么丑的护腕。
虞棠真、真的吗?合适吗?会不会太紧了?或者太松了?
宫尚角活动了一下手指。
宫尚角刚好,不错。
他又拿起那对护膝看了看,也收了起来。
虞棠看着他居然真的戴上了,而且好像没有嫌弃的意思,心里高兴得像炸开了烟花,嘴角忍不住地上扬。
虞棠公子你喜欢就好!
宫尚角看着她灿烂的笑容,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会儿,才移开。
宫尚角嗯,费心了。
虞棠不费心不费心!我以后,我以后可以再做别的!
虞棠开心得有点语无伦次。
宫尚角没再说什么,只是将那只装着护膝的布包也仔细收好,然后像往常一样,转身走向内室。
但从那天起,虞棠就注意到,只要天气稍凉,宫尚角的手腕上总会戴着她做的那对深色护腕,哪怕他穿着料子昂贵的常服或者外出办事的劲装,那对看起来有些格格不入的针脚歪扭的护腕,也始终贴着他的手腕。
有一次,金复汇报事情时,眼神不经意地扫过宫尚角手腕上的护腕,似乎愣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如常,什么也没问。
虞棠每次看到,心里都像是喝了一大碗刚熬好的蜜糖水,甜滋滋,暖洋洋的。
她的小心思,她的笨拙手艺,好像都被他好好地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