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楼11

虞棠看着他，泪水流得更凶了，但这次，除了恐惧和愧疚，心里似乎又多了一点点的依靠。

而楼外，萧秋水听着楼内隐约的啜泣和李莲花低沉的安慰声，握紧了拳。

他不在乎等多久，他只要一个答案，一个来自虞棠的亲口答案。

后半夜，虞棠几乎没合眼，每一次细微的风吹草动，都让她心惊肉跳，以为萧秋水会忍不住冲进来。

天快亮时，外面终于传来极其轻微的衣物摩擦声，然后是渐渐远去的脚步声。

萧秋水似乎暂时离开了，也许是去找水或食物。

虞棠紧绷的神经稍微松了一点点，但愧疚感却像潮水一样涌上来，淹得她喘不过气。

她轻手轻脚地爬起来，凑到窗边，透过缝隙往外看，空地上只剩下被露水打湿的痕迹，证明昨夜那个人确实存在过。

虞棠他走了吗？

虞棠喃喃自语，心里却清楚，他绝不会这么轻易放弃。

李莲花暂时离开而已。

李莲花的声音从她身后响起，平静无波，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也醒了，或者根本没睡踏实。

虞棠吓了一跳，转过身，看到李莲花披着外衣站在不远处，脸色在熹微的晨光中显得有些苍白。

虞棠是不是吵到你了？你感觉怎么样？胸口还闷吗？

她连忙走过去，习惯性地想去探他的脉搏，语气里的担忧显而易见。

李莲花轻轻挡开她的手，摇了摇头。

李莲花我没事，倒是你，一晚上没睡好吧？眼睛都是肿的。

虞棠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垂下眼。

虞棠我……我睡不着。

李莲花因为他在外面？

虞棠沉默着，算是默认了。

李莲花走到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杯凉水，慢慢喝着。

李莲花逃避解决不了问题，你越是这样，他越是觉得你心里有鬼，执念只会更深。

虞棠那我该怎么办？出去告诉他，我当初接近他，就是为了他师门独有的那株能解碧茶之毒的‘月影草’？告诉他我对他所有的好都是装出来的，都是为了骗到药材回来救你？

虞棠的声音带着哭腔和压抑许久的崩溃。

虞棠我说不出口，李莲花，我说不出口，他是那么好一个人，那么真心待我……我利用了他，我毁了他对我的信任，我现在怎么还能再去捅他一刀？

李莲花握着水杯的手紧了紧，眼神复杂地看着她。

他虽然早有猜测，但亲耳听到虞棠说出月影草和利用这几个字，心还是沉了一下。

原来虞棠那段时间的消失，是去了另一个世界，为他冒了这么大的风险，也……欠下了如此沉重的情债。

李莲花所以，你就打算一直这样躲着，让他抱着虚假的希望等下去？这对他就公平吗？

虞棠我不知道什么才是公平，我只知道我不能让他伤害你，李莲花，我拿回药材是为了救你，如果我因为这件事让你受到任何牵连，那我做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虞棠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李莲花，眼神里却有一种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