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楼12

虞棠无论萧大哥怎么怪我，恨我，都是我应得的，但我绝不会让他因为我的过错，来打扰你，影响你治病。

这时，楼外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萧秋水回来了。

虞棠浑身一僵，立刻擦干眼泪，下意识地站到了李莲花的身前，像一只护崽的母鸡，警惕地望向门口。

李莲花看着她这个动作，轻轻叹了口气。

萧秋水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带着一夜未眠的沙哑，却努力维持着平静。

萧秋水棠儿，李……李神医，我打了些清水，放在门口了，若是需要，可以取用。

他没有像昨夜那样激烈地追问，反而变得克制有礼，但这更让虞棠心里难受。

虞棠咬着唇，不敢出声。

李莲花看了虞棠一眼，扬声道。

李莲花有劳萧公子了。

门外沉默了一下，萧秋水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是直接对虞棠说的。

萧秋水棠儿，我知道你不想见我。我不逼你，我会等，等你愿意出来，亲口给我一个解释，无论那解释是什么。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让人心碎的温柔和坚持。

说完，脚步声再次远去，他似乎走到了稍远一些的地方，但依旧在莲花楼的视线范围内停了下来，盘膝坐下，表明了他不会离开的态度。

虞棠听着他的话，看着他放在门口的那桶清水，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

他越是这般克制体贴，她就越是觉得自己卑鄙可恨。

虞棠他为什么要这样，他骂我打我，我心里或许还好受些。

李莲花站起身，走到门口，拎起那桶水。

李莲花因为他真心待你，即便到了此刻，他首先想到的，还是你的安危和感受。

这话像刀子一样扎在虞棠心上。

李莲花把水拎进来，看着失魂落魄的虞棠，语气放缓了些。

李莲花虞棠，这件事终须了结，但不是现在，你现在心绪不稳，出去谈只会更糟，等你想清楚了，做好准备，再去面对他。

虞棠那我该怎么想清楚？我脑子里一团乱。

李莲花那就先做你该做的事，比如，给我煎药。

李莲花把药包递给她，语气平常得像是什么都没发生。

虞棠愣愣地接过药包，看着李莲花平静的脸，混乱的心绪似乎找到了一点着力点，是啊，无论发生什么，治好李莲花的病，才是她最初和最终的目的。

她深吸一口气，用力点了点头，抱着药包走向药炉，开始生火，动作虽然还有些僵硬，但不再像刚才那样无助慌乱。

李莲花看着她忙碌的背影，又透过窗户看了一眼远处那个静坐的身影，眉头微不可查地蹙起。

虞棠的煎熬，他看在眼里，萧秋水的执着，他也明了，这笔因他而起的糊涂账，到底该如何收场？

他摸了摸胸口，那里隐隐传来的闷痛提醒着他，时间，或许并不站在任何人这边。

药煎好了，苦涩的气味弥漫在莲花楼里，虞棠小心翼翼地把药倒进碗里，吹了吹，端给李莲花。

李莲花接过碗，眉头都没皱一下，一口气喝了个干净，他把空碗递还给虞棠，嘴角勉强扯出个笑。

李莲花有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