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告白之后，离仑对虞棠的态度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他依旧话不多，但眼神里的冰冷似乎融化了些许，偶尔看着她时，会流露出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和。
然而，千百年的心结并非一次告白就能彻底解开。
这天，离仑带着虞棠在隐秘的洞穴附近采集一些能掩盖气息的草药。
走到一处开满荧光花朵的洼地时，离仑突然停下脚步，目光深沉地看向虞棠。
离仑虞棠，闭上眼睛。
虞棠虽然疑惑，但还是乖乖照做了。
虞棠怎么了，离仑大人？
离仑别问，放松心神。
虞棠感觉到离仑微凉的手指轻轻点在她的眉心，下一刻，她感到一阵轻微的眩晕，周围的声响渐渐远去。
当她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竟然回到了熟悉的京城，她穿着华美的衣裙，身处一座热闹的茶楼雅间，楼下是熙熙攘攘的人流。
店小二姑娘，您的茶点来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虞棠转头，震惊地看到卓翼宸穿着一身常服，端着茶盘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卓翼宸虞姑娘，让你久等了，缉妖司已经查清，你是被冤枉的，朝廷已经赦免了你的罪名，你现在自由了。
自由？虞棠的心猛地一跳。她可以回到正常人的生活了？
卓翼宸而且……
卓翼宸看着她，眼神真诚。
卓翼宸在下对姑娘一见难忘，若姑娘不弃，卓某愿聘姑娘为妻，从此护你一生周全，远离妖邪纷扰。
荣华富贵，清白名声，还有一个英俊正直愿意爱护她的夫君……这简直是虞棠曾经做梦都不敢想的美好未来。
她的心剧烈地动摇着。
这诱惑太大了。
然而，就在她几乎要点头的瞬间，脑海里却猛地浮现出离仑的脸。
他冷着脸说她牙尖嘴利的样子，他偷偷练剑的样子，他讲述桐姨时痛苦的样子，还有月下看着她时，那动人的眼神。
虞棠不……不对……这不是我想要的。
她看着眼前温文尔雅的卓翼宸，却只觉得陌生，她想要的，是那个会因为她夸别人而吃醋，会别扭地对她好，需要她陪着跳深渊的槐树妖。
虞棠对不起，卓大人。
虞棠站起身，后退一步，眼神变得坚定。
虞棠谢谢你的好意，但我不能答应你。
卓翼宸为什么？
卓翼宸露出不解和受伤的表情。
卓翼宸难道你宁愿回到那个妖物身边？他喜怒无常，非我族类，能给你什么？
虞棠他能给我真心。
虞棠毫不犹豫地回答。
虞棠我也把真心给了他，这就够了。
话音刚落，眼前的“卓翼宸”和繁华的京城如同镜花水月般瞬间破碎，消失。
虞棠发现自己依然站在那片荧光花海中，离仑就站在她面前，手指还停留在她的眉心。
他缓缓收回手，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仿佛要看穿她的灵魂。
离仑为什么拒绝？
离仑的声音低沉沙哑。
离仑那是你曾经最渴望的生活。
虞棠这才明白，刚才的一切都是幻境，是离仑对她的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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