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有点委屈,又有点生气,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虞棠你……你试探我?!
离仑回答我。
离仑执拗地问。
离仑为什么?
虞棠因为那是假的!
虞棠带着哭腔喊道,眼泪掉了下来。
虞棠真的卓翼宸才不会那样跟我说话,真的自由,如果真的自由里没有你,那算什么自由!
她越说越委屈,上前一步,用力捶打离仑的胸口,虽然力道小的像挠痒痒。
虞棠你这个坏妖怪,我都说了要陪你跳深渊了,你还这样试探我!你根本就不信我!呜呜。
离仑任由她捶打着,看着她哭得像个孩子,心中最后一丝疑虑和不安,终于被这滚烫的眼泪彻底冲刷干净。
他伸出手,第一次,主动地有些笨拙的,将哭泣的虞棠轻轻揽入了怀中。
虞棠的哭声戛然而止,整个人都僵住了。
离仑的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发顶。
离仑我信了。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让虞棠的眼泪流得更凶了,但这一次,是喜悦的泪水。
她反手紧紧抱住离仑的腰,把脸埋在他微凉的衣襟里。
虞棠以后不准再这样了。
离仑嗯。
荧光花海静静摇曳,映照着相拥的两人。
离仑心中终于向这个胆大包天的人类女子,敞开了第一道心扉。
幻境考验之后,离仑和虞棠之间那层看不见的隔阂似乎真的消失了。
离仑虽然还是那副冷冷淡淡的模样,但虞棠能感觉到,他看她的眼神不一样了,少了审视和怀疑,多了些难以言喻的专注和柔软。
这天夜里,离仑没有像往常一样待在洞穴外守夜,而是走了进来,在虞棠身边坐下。
虞棠正用一根小树枝在地上胡乱划拉着,心里还在为白天的幻境事件小小地赌气,故意不看他。
离仑还生气?
离仑突然开口,声音在寂静的洞穴里显得格外低沉。
虞棠哼了一声,扭过头去。
虞棠不敢,离仑大人神通广大,随便一个幻境就能把人耍得团团转,我哪敢生您的气。
这话里的酸味都快溢出来了。
离仑沉默了一下,似乎有些无奈。
离仑以后不会了。
虞棠真的?
离仑嗯。
虞棠这才转回头,借着火光偷偷打量他,离仑的眼神很认真,不像是在敷衍。
她心里的那点小委屈顿时烟消云散,反而有点好奇起来,这个别扭的妖怪,接下来会做什么呢。
离仑没有再看她,而是从他那件墨绿色的衣袍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了一个东西。
那是一个拨浪鼓。
看起来很旧了,鼓身有些地方的漆都剥落了,鼓面也泛黄,但保存得很完整,两个小鼓槌用红绳系着,安安静静的。
虞棠眨眨眼,有点懵。
离仑的目光落在拨浪鼓上,眼神变得有些悠远,仿佛透过它看到了很久很久以前。
他只是用指腹轻轻摩挲着鼓身。
离仑桐姨。
离仑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离仑她不怕我,把我当……家人。
虞棠屏住了呼吸,她知道,离仑要向她揭开他最深伤疤的一角了,她安静地听着,不敢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