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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愿庙的神谕

灵异事件侦查员

事务所的座钟刚敲过十一点,玻璃窗被雨点砸得噼啪响。我把林晚晴案的卷宗推到一边,指尖摩挲着那半块"天枢"玉佩——自昨夜从还愿庙带回后,它就一直发烫,像是揣着团活火。门被推开时,风铃的响动混着股檀香味飘进来,来客披着件黑色雨披,帽檐压得很低,露出的手背上爬满青筋,指缝里嵌着朱砂。

  "陈先生?"他的声音像是被水泡过的木头,发闷还带着裂痕。雨披掀开,露出张沟壑纵横的脸,左眼蒙着块黑布,右眼浑浊得像是蒙了层白翳。他说自己是还愿庙的庙祝,姓刘,今早发现守庙老道死在神像前,吓得躲在柴房直到现在。

  "老道死前三天,总对着神像说胡话。"刘瞎子从怀里掏出个油布包,层层解开,里面是本线装册子,纸页黄得发脆,"他说'天枢大人要收第七个祭品了',还说'借命簿不能落在阴差手里'。这册子是他塞给我的,让我转交一个......能看见光的人。"

  册子封面上写着"还愿庙借命簿",字迹与老道账册上的如出一辙。翻开第一页,泛黄的纸页上用朱砂画着幅简图:还愿庙的后院有棵老槐树,树下画着个圆圈,旁边标着"阴门"二字。我指尖刚碰到简图,刘瞎子突然抓住我的手腕,他的指甲冰凉刺骨。

  "您看见光了吗?"他的独眼突然亮起来,"老道说,能看见降魔杵发光的人,就是能救那些魂魄的人。今早我在庙门口看见您,您手里的东西......在冒烟。"

  我想起离开还愿庙时,降魔杵的蓝光确实透过布袋渗出来,在雨里拉出道淡青色的光轨。"老道和戴青铜面具的人是什么关系?"

  刘瞎子的喉结剧烈滚动着,像是有什么东西卡在喉咙里。他从雨披口袋里摸出个布偶,巴掌大的布偶穿着迷你道袍,背后用黑线绣着个"赵"字。"那面具人每月十五来庙,总在槐树下烧纸,纸灰里混着这个......"布偶的肚子里塞着撮头发,黑得发亮,与林晚晴鞋里的男性发丝完全一致。

  "赵宇凡是第七个祭品?"

  "不......"刘瞎子突然剧烈咳嗽,咳出的痰里混着血丝,"第七个是......是个姑娘,生辰八字和您册子上记的林小姐一样,都是阴年阴月阴时生。老道说,这种命格的魂魄最纯,能......能修补天枢星官的仙体。"

  他突然压低声音,凑近我的耳朵:"昨夜子时,我听见槐树下有锁链响,扒着门缝看见面具人牵着个姑娘走出来,那姑娘穿着嫁衣,眉心有个黑印......和林小姐一模一样!"

  降魔杵突然从案头跳起来,蓝光直射窗外。我拉开窗帘,望见巷口停着辆黑色面包车,车窗贴着深色膜,只能隐约看见后座坐着个穿嫁衣的人影,一动不动。车尾灯在雨里泛着红光,像两团凝固的血。

  "他们来了。"刘瞎子缩到墙角,浑身抖得像筛糠,"面具人说,不交出借命簿,就让我变成第八个祭品......"

  面包车的车门突然打开,下来个穿黑色风衣的男人,脸上戴着青铜面具,遮住了眉眼,只露出线条僵硬的下颌。他手里拎着根铁链,链锁在雨里拖出道水痕,尽头拴着个穿嫁衣的姑娘——正是失踪的赵宇凡,只是他此刻穿着女装,长发披散,眉心的黑色印记在路灯下泛着油光。

  "陈默先生。"面具人的声音经过面具过滤,变得又闷又哑,像是从铁桶里传出来的,"借命簿是天枢大人的东西,还请归还。"

  降魔杵的蓝光突然暴涨,在我掌心形成道光盾。面具人似乎很忌惮这光芒,往后退了半步,铁链上的赵宇凡突然抬起头,他的眼睛翻着白,嘴角却咧开个诡异的笑:"哥哥......我好冷......快来陪我......"

  这声音分明是林晚晴的!我突然明白老道账册上的"第七个"指的是谁——根本不是赵宇凡,而是这对龙凤胎中的妹妹。他们用赵宇凡的魂魄胁迫林晚晴,再用林晚晴的纯阴命格完成献祭。

  "天枢星官为什么需要阴年阴月生的魂魄?"我握紧降魔杵,光盾在雨里撑开片干燥的空间,"他的仙体出了什么问题?"

  面具人突然笑起来,笑声震得青铜面具嗡嗡作响:"凡夫俗子也配打听神官的事?您还是想想怎么保住这位庙祝的命吧——他的阳寿,本该在今早寅时结束。"

  刘瞎子突然发出声惨叫,捂着心口倒在地上。他的眉心浮现出淡淡的铜钱印,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青黑。我冲过去将降魔杵按在他的印堂,蓝光渗入他体内,他喉咙里涌出团黑雾,落在地上化作只指甲盖大的黑虫,很快被雨水冲散。

  "这是天枢大人的'催命虫'。"面具人掂了掂手里的铁链,"您救得了他一次,救不了第二次。交出借命簿,我让您看看林晚晴的魂魄——她还没被炼化,现在还在神像里哭呢。"

  面包车的车窗缓缓降下,后座的嫁衣人影突然抬起头,正是林晚晴的脸,只是她的眼睛里没有瞳孔,黑洞洞的眼眶里流出血泪:"陈先生......救我......神像里好冷......"

  我抓起借命簿塞进怀里,举起降魔杵冲向面包车。面具人显然没料到我会主动攻击,慌忙挥舞铁链格挡,蓝光与铁链碰撞的瞬间,溅起片火星,铁链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符咒,与还愿庙神像底座的刻痕如出一辙。

  "地府的勾魂链?"我认出这是阴差拘魂用的法器,"你到底是谁?天枢星官的手下,还是......地府的叛徒?"

  面具人被蓝光震得后退三步,面具裂开道缝,露出只眼睛——瞳孔是纯黑色的,没有眼白,典型的阴差特征。"少管闲事!"他突然吹响口哨,巷口的黑暗里涌出十几个黑影,都是眉心带黑印的"活死人",步伐僵硬地朝我们围过来。

  刘瞎子突然从墙角爬起来,抓起案头的台灯砸向最近的黑影:"这些是前几年失踪的流浪汉!老道说他们的魂魄被炼化成了'阴兵'!"

  我把借命簿塞进刘瞎子怀里:"去警局,交给张队长,就说牵扯阴阳两界的案子。"降魔杵在我掌心旋转起来,蓝光形成道漩涡,将冲过来的活死人震得粉碎,黑雾散在雨里,发出滋滋的声响。

  面具人趁机拽着赵宇凡的铁链往面包车退,林晚晴的魂魄影像在车窗上尖叫:"他要把我带去天枢府!那里有口炼魂鼎......"话音未落,车窗突然合上,面包车引擎发出声咆哮,轮胎碾过水洼,溅起片混着血的泥浆。

  我追出去时,巷口只剩下道轮胎印,在雨里渐渐模糊。刘瞎子抱着借命簿缩在警车里,浑身湿透,却死死攥着册子不肯松手。降魔杵的蓝光指向还愿庙的方向,杵身上的熊爪印变得滚烫——那里还有未解开的谜团。

  重返还愿庙时,雨势小了些,月光透过云层照在大殿的神像上,给那尊无名神像镀上了层诡异的银辉。我推开老道的卧房,发现墙上贴着张黄符,符上用朱砂画着个复杂的阵图,中央写着"天枢借命阵",阵眼处贴着林晚晴的生辰八字。

  床板下有个暗格,里面藏着本老道的日记,纸页边缘已经发黑。

  "民国三十七年,吾偶遇天枢星官座下仙童,得'借命术',可借凡人阳寿补神官仙体。代价是......需以纯阴命格之魂为引,凑齐七魄,方可开启天枢府大门。"

  "1993年,第一个祭品:城西张木匠之女,阴年阴月生。神像掌心铜钱显红光,知术法有效。"

  "2005年,第六个祭品:煤矿工人之子,虽为男身,却具阴魂,可充数。天枢大人托梦,言第七个需是龙凤胎中的阴命者,魂魄相融,方能补全仙体裂痕。"

  "2024年,林氏兄妹出现,八字完全契合。赵宇凡自愿入庙为质,求保妹妹平安,实则......是为引出妹妹的纯阴之魂。"

  日记最后一页画着幅肖像:个穿道袍的年轻人,眉眼间与刘瞎子有七分相似,只是左眼完好无损,正对着镜头微笑。肖像下写着行小字:"吾儿刘志远,1993年误入阴门,被天枢府收为童仆,今为面具人......"

  我突然明白刘瞎子为何如此恐惧——面具人是他的儿子。

  大殿的神像突然发出声轻响,底座裂开道缝,里面掉出个铜铃铛,铃铛上刻着"阴差"二字。我拾起铃铛摇晃,清脆的响声里混着微弱的呼救声,像是无数魂魄被困在里面。

  降魔杵的蓝光突然指向神像的眉心,我用杵尖轻轻一点,神像的额头裂开,露出块淡青色的玉石,玉上刻着"地府勾魂司"的印章。原来这尊无名神像,根本不是什么天庭神祇,而是被篡改了面目的地府判官像!

  玉石背后刻着行极小的字:"崔珏囚于此,借命簿实为勾魂册,天枢与阴差私通,盗改生死......"后面的字被利器刮去,只留下深深的刻痕,像是用指甲硬生生抠掉的。

  "崔珏......"我想起古籍记载,崔珏是地府判官,掌生死簿,若他被囚,那现在勾魂的是谁?面具人既是阴差,又是刘瞎子的儿子,他是被迫为天枢办事,还是......

  庙外传来脚步声,不是活死人的僵硬步伐,而是带着某种韵律的轻响,像是有人踩着特定的节奏走来。我躲到神像后,看见个穿灰色中山装的老人走进大殿,手里拄着根龙头拐杖,拐杖头在青砖上敲出"笃笃"的声,每敲一下,神像就轻微震动一次。

  老人走到神像前,从怀里掏出块玉佩,与我捡到的那半块"天枢"玉佩严丝合缝。完整的玉佩上,"天枢"二字旁边,还刻着个极小的"崔"字。

  "陈默先生,"老人转过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崔判官让我带句话:借命簿的最后一页,藏着阴门的钥匙。"他的瞳孔是纯黑色的,与面具人如出一辙,只是眼神里多了些悲悯,"别相信任何戴面具的人,包括......即将来找您的那个。"

  拐杖头在地上画出个符号,与借命簿第一页的"阴门"简图完全一致。老人的身影渐渐变得透明,拐杖掉在地上,化作缕青烟,只留下玉佩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我捡起完整的玉佩,借命簿突然自己翻开最后一页,泛黄的纸页上浮现出排血字:"子时三刻,槐树下,阴门开,魂魄归"。血字旁边画着把钥匙,形状与降魔杵的顶端完全吻合。

  降魔杵突然发出嗡鸣,顶端的纹路与钥匙图案重合,蓝光直射后院的老槐树。我走到槐树下,发现树干上有个凹槽,正好能容纳降魔杵。将杵身**凹槽的瞬间,地面剧烈震动起来,老槐树的根须像活过来般缠绕住杵身,泥土里渗出黑色的液体,在地上汇成条小溪,溪水里漂浮着无数模糊的人脸,都在无声地呐喊。

  "阴门开了......"刘瞎子不知何时出现在后院,手里还攥着借命簿,"老道说过,阴门连接人间与地府,天枢就是从这里把魂魄运去天枢府的......"

  黑色小溪的中央,渐渐浮现出道石门,门上刻着地府的图腾,门环是两个狰狞的鬼头。石门缓缓打开,里面透出红光,隐约能听见铁链拖地的声响,还有个熟悉的声音在喊:"陈先生......救我......"

  是林晚晴的声音。

  我握紧降魔杵,决定走进阴门一探究竟。刘瞎子突然拉住我的衣角,他的独眼在红光里泛着恐惧:"老道说,进阴门容易出阴门难,凡人进去,魂魄会被同化......"

  石门后的红光越来越盛,铁链声越来越近,仿佛有什么东西正从里面走出来。我知道,这道阴门背后,不仅有林晚晴的魂魄,还有借命案的真相——天枢星官与地府阴差的交易,崔判官被囚的秘密,以及那些被偷走的魂魄,都藏在门后的黑暗里。

  降魔杵的蓝光与石门的红光交织在一起,在雨夜里形成道诡异的光带。我跨进石门的瞬间,听见刘瞎子在身后大喊:"借命簿上......有您的名字!"

  门内是片混沌的灰色空间,脚下踩着的不是土地,而是粘稠的黑雾,每走一步都深陷其中。远处有座模糊的牌坊,上面写着"阴阳界"三个字,字缝里渗出的血珠滴在黑雾里,发出滋滋的声响。

  牌坊下站着个穿嫁衣的人影,正是林晚晴,她的眉心印记已经变成纯黑色,看见我时,突然露出个诡异的笑:"您终于来了......第七个祭品,该上路了。"

  她的身后,缓缓走出个戴青铜面具的人,手里的铁链上拴着六个模糊的魂魄,每个魂魄的眉心都有黑色印记。面具人举起铁链,锁头在红光里泛着冷光:"陈先生,欢迎来到......您的葬身之地。"

  降魔杵的蓝光在我掌心剧烈跳动,我知道这场周旋才刚刚开始。阴门后的世界藏着太多阴谋,而我不仅要找回那些被偷的魂魄,还要弄清楚——借命簿上为何会有我的名字?那个自称崔判官使者的老人,又为何要指引我走进这陷阱?

  黑雾里传来钟鸣,沉闷而悠长,像是地府的丧钟。我握紧降魔杵,朝着牌坊走去,每一步都踩在阴阳两界的边缘,前方等待我的,或许是比鬼熊更恐怖的存在,或许是能揭开三界秩序崩坏的真相。

  至少此刻,我很清楚一件事:那些被困在借命簿上的名字,那些在阴门里呐喊的魂魄,不能再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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