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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光里的活皮影

灵异事件侦查员

北方的秋雨总带着股钻骨的寒意,尤其是在这种依山而建的老镇。我裹紧风衣站在“皮影张”的木牌下,雨水顺着牌上褪色的皮影图案往下淌,把“张”字晕染得像团模糊的血渍。门是虚掩着的,门缝里透出昏黄的灯光,混着一股淡淡的驴皮味和……铁锈味。

“陈先生?”门内传来个沙哑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的铜钹。一个穿蓝布褂子的老头拄着拐杖站在灯影里,脸膛被灯光照得半明半暗,左眼是个黑洞洞的窟窿,眼眶周围的皮肤皱得像张揉过的皮影。

他是皮影张的传人,张守义。三天前寄给我的信就摊在他家八仙桌上,信纸边缘沾着些暗红色的碎屑,信封上的邮戳来自“灯影镇”——这个藏在燕山深处的老镇,以皮影戏闻名,也以“灯影里藏魂”的传说让人闻风丧胆。

“您的信我收到了。”我指了指桌上的信,信纸中央画着个扭曲的皮影人,四肢被细线缠绕,心口处用朱砂点了个红点,“信里说的‘活皮影’,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守义的拐杖在青砖地上戳出“笃笃”的响,他转身从里屋拎出个落满灰尘的木箱,打开时,一股浓重的霉味混着血腥气涌了出来。箱子里码着十几张皮影,驴皮做的,上色已经斑驳,但每张皮影的眼眶处都透着诡异的黑,像是有人用墨汁反复涂过。

“这是我爹留下的‘镇箱宝’,”张守义的手指抚过最上面那张皮影,那是个穿官服的老生,嘴角咧开个僵硬的弧度,“七天前,镇西头的李木匠来看戏,散场后偷拿了这张‘包公’,第二天就……”

他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左手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左眼。我注意到他的指甲缝里嵌着些黑色的粉末,和信纸上的碎屑一模一样。“李木匠怎么了?”我追问,降魔杵在布袋里微微发烫,杵身的红光透过布面,在皮影上投下细碎的光斑——这是遇到枉死怨气时才有的反应。

张守义突然掀开木箱底层的隔板,里面躺着个用油布包裹的东西。解开时,我倒吸一口凉气:那是张人皮做的皮影,尺寸比普通皮影大了一圈,眉眼依稀能看出是个中年男人,心口处的朱砂点已经变成了暗红色,像是凝固的血。

“这就是李木匠。”张守义的声音发颤,“他被人剥了皮,绷在竹篾上,挂在自家的房梁上,像……像唱戏的皮影。最邪门的是,他的眼睛被挖走了,眼眶里塞着两张驴皮影的眼珠子。”

雨突然下大了,砸在窗棂上噼啪作响。八仙桌上的油灯明明灭灭,灯影里,那些驴皮影的影子在墙上轻轻晃动,四肢舒展,像是在跳舞。张守义猛地用拐杖将灯挑灭,屋里瞬间陷入黑暗,只有他左眼的窟窿对着我,像是在暗示什么。

“灯不能灭!”他突然喊道,摸索着重新点亮油灯,墙上的皮影影子已经恢复了僵硬的姿态,“我爹说过,灯影镇的皮影不能见黑,见了黑就会活过来,找替身。”

我拿起那张“包公”皮影,驴皮的质感冰凉,背面用朱砂画着复杂的符咒,符咒边缘有磨损的痕迹,像是被人反复抚摸过。降魔杵的红光在符咒上流动,浮现出模糊的影像:李木匠偷拿皮影的当晚,坐在灯下把玩,皮影的眼睛突然渗出黑血,顺着他的手指爬上手臂,他惊恐地想扔掉,却发现自己的四肢已经变得僵硬,像被线牵着的皮影……

“符咒被人动过手脚。”我指着符咒中央的缺口,“原本应该是镇邪的‘锁魂符’,现在成了招鬼的‘引魂咒’。是谁给你爹的这些皮影?”

张守义从箱底翻出个泛黄的戏单,民国二十五年的,上面印着“灯影班”的字样,班主一栏写着“马连城”。“是他,”张守义的声音带着恨意,“当年我爹跟他搭班,后来他卷走了所有值钱的皮影,还放火烧了戏班,我爹就是那时候被烧坏了眼睛。”

戏单的角落画着个小小的皮影戏台,台上的皮影人穿着官服,台下的观众席里,有个穿长衫的男人正盯着戏台,眉眼与张守义有七分相似。“这是我爹年轻时,”张守义指着那个男人,“他手里总拿着个黑匣子,说里面装着‘能让皮影活过来的宝贝’。”

突然,院里传来“哐当”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被风吹倒了。张守义的拐杖猛地顿在地上:“是戏台!”

他家后院搭着个简陋的皮影戏台,竹架上挂着块发白的幕布,此刻幕布正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后面的灯光忽明忽暗。我和张守义冲过去时,正看见幕布上映出个巨大的皮影影子,穿着李木匠的衣服,正用锯子锯着什么,锯子起落间,幕布上溅出点点红影。

“是活的!”张守义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我就知道,它们活过来了!”

我绕到戏台后面,灯光下空无一人,只有几个皮影人挂在竹杆上,其中一个正是李木匠的人皮皮影,此刻它的手里握着把微型的木锯,锯齿上沾着暗红色的粉末。降魔杵的红光直射皮影,它突然剧烈晃动起来,嘴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像是李木匠临死前的挣扎。

“这不是普通的邪祟。”我按住躁动的皮影,红光中浮现出更多的影像:马连城在密室里剥人皮,将活人的指甲缝里塞进驴皮碎屑,再用特制的药水浸泡,最后绷在竹篾上,念动咒语……“这是‘皮影咒’,用活人精血喂养皮影,让它们成为自己的傀儡。”

张守义突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个黑檀木盒,打开后里面躺着半块玉佩,玉质发黑,上面刻着个“影”字。“这是我爹临终前交我的,说另一半在马连城手里,两块合在一起,能找到他藏皮影的密室。”他的手指在玉佩上摩挲,“他还说,马连城当年没烧死,就藏在镇里,等着找机会拿回所有皮影。”

雨夜里,戏台的灯光突然变成了绿色,幕布上的皮影影子开始重叠,组成个巨大的人脸,正是戏单上马连城的模样。人脸的嘴巴开合着,发出沙哑的声音:“张老头,把玉佩交出来,不然……下一个就是你。”

张守义的脸色瞬间惨白,手里的木盒“啪”地掉在地上,半块玉佩滚到戏台边缘,与幕布上人脸的影子重叠。降魔杵的红光突然暴涨,将整个戏台笼罩,那些悬挂的皮影发出凄厉的尖叫,纷纷化作黑烟钻进地下。

只有李木匠的人皮皮影还在挣扎,它的眼睛突然转向我,黑洞洞的眼眶里流出两行黑血,在地上写出三个字:“西厢房”。

我跟着血迹冲进张守义家的西厢房,屋里堆满了废弃的皮影,墙角的柜子锁着,锁孔是个皮影人的形状。用降魔杵的红光照射,锁“咔哒”一声弹开,里面露出个暗格,暗格里藏着个账本,上面记着密密麻麻的名字,第一个就是李木匠,后面标注着“初七,包公”,第二个是“王寡妇,旦角”,日期是明天。

账本的最后一页画着张地图,标注着灯影镇的七处皮影戏台,每个戏台旁都画着个小小的红点,西头的土地庙戏台旁,红点被圈了起来,旁边写着“月圆夜,祭七影”。

“他要在月圆夜献祭七个活人,完成最厉害的‘皮影阵’!”张守义瘫坐在地上,指着账本上的王寡妇,“她是镇里唱旦角的,跟我爹学过皮影戏,马连城肯定是冲她来的!”

窗外的雨声里,隐约传来皮影戏的唱腔,咿咿呀呀的,像是从土地庙的方向飘来。我抓起降魔杵,红光在掌心跳动:“去土地庙,现在就去。”

张守义却突然抓住我的胳膊,他的指甲深深嵌进我的皮肉:“不能去!土地庙的戏台下面,埋着马连城当年没烧完的皮影,那些都是……都是用戏班弟子的皮做的!”

雨幕中,土地庙的轮廓越来越清晰,戏台的灯光在雨里晕成一团黄雾,唱腔也越来越近,仔细听,竟和李木匠生前最爱唱的《包公审石头》一模一样。我知道,那不是人在唱,是皮影在唱,是马连城在借着皮影,召唤下一个祭品。

而降魔杵的红光里,隐约映出土地庙戏台的地基下,无数个皮影人正从土里伸出手,像是在等待被唤醒。灯影镇的夜,才刚刚开始变得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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