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所谓捏着笔站了半分钟,走廊里的人渐渐散了,只剩下饮水机断断续续的嗡鸣。他低头看了眼那支黑色水笔,笔杆上还留着点若有似无的凉意,像刚才擦过手背时的触感。
他皱了下眉,把笔塞进书包侧袋,转身走向相反方向的教室。刚推开后门,就听见讲台上的系主任正拿着名单点名
可以是所有人池骋?
后排传来一声漫不经心的“到”,尾音拖得有点长,和走廊里那声“嗯”如出一辙。
吴所谓找了个靠窗的空位坐下,眼角余光不自觉地往后扫。池骋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帽衫帽子还没摘,正低头翻着本崭新的教材,侧脸轮廓在窗外漏进来的光里显得格外清晰。
周围几个男生还在小声议论,无非是感慨池骋放着分数够上的经管不去,偏偏选了课程表排得最满的通信。吴所谓没掺和,只是翻开自己的书,指尖划过印着复杂公式的页面,却莫名想起刚才池骋念他名字时,那点带着笑意的尾音。
他到底怎么知道自己名字的?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讲台上的声音打断了。系主任开始介绍专业课难度,教室里的窃窃私语渐渐停了,只剩下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
吴所谓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课本上,可没过多久,就感觉有人从后排走了过来。他没抬头,直到一道阴影落在他的书页上。
池骋同学 可以借支笔吗?
熟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点懒懒散散的调子。吴所谓猛地抬头,就看见池骋站在他桌旁,手里捏着本笔记本,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却落在他放在桌角的笔袋上。
周围几道目光悄悄投了过来。吴所谓顿了顿,还是从笔袋里抽出一支备用的黑色水笔递过去。
池骋谢了
吴所谓看着自己的指尖,又看了眼后排那个重新低下头的身影,忽然觉得,这本《信号与系统》,好像比想象中更难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