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只杰克

伦敦很多雨，那些冰冷的液体会忽然落在你身上，就好像在故意吓你一样。他会讨得你的关注，在你安静的躺在房间时敲打着窗沿，告诉你他现在存在。他是活泼的俏皮的，同时又是矛盾的。他会猛然砸向整座城市，发泄着他的不满，诉说他的痛苦。人们只会回避他，然后评论道，今天的雨可真大。

于是，雨变得越来越冷。

“快到秋天了，今年应该不会难熬的吧……”霍提里克盯着即将被风吹落的黄叶，眉头微皱。他不喜欢冬天，也不喜欢落叶。

看到落叶他就会想到关于死亡或者失去生命力之类的词语。于是，霍提里克手指一挥便把即将掉落的黄叶冻在了树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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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灵魂，自降生时灵魂上便粘着洗不掉的泥。

“我该怎么摆脱‘他’?”

杰克原本在这生活的很快乐，奥菲修斯虽然不是他的亲生父亲，但对他并不吝啬。杰克主动提出的要求基本上会被满足，奥菲修斯甚至会供他读书，满足他绘画上的要求。

一切的不幸好像是从恶魔的突然闯入开始的，花园里被毁坏的玫瑰、带着泥土的兔子皮、甚至被抛开的玩具小熊。

他一直干扰着自己的生活，一直在挑战他的下限，一直想要把他逼疯。

恶魔欣赏着他的丑态，将刀尖伸向所有珍视的东西。他将自己的身体夺去，手上沾了血之后再轻飘飘的还给他。

“我们……是一体的……”

杰克掐住了自己的脖子，恶魔表情冷淡，毫不在意。“你摆脱不了我。”

你摆脱不了我……你摆脱不了我……摆脱不了……为什么不明白呢……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是我?

杰克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冰冷的空气灌进肺里，他垂着头大口呼吸，瞳孔缓缓的聚焦。

是的，我们是一体的。

杰克感觉到耳膜像是被刺了一下，世界被噪音取代，像是收音机短路的声音，在他脑海里越来越有存在感。他闭上了眼睛，手指狠狠的抓住了被子，直到噪音消失才松开。

杰克掀开被子，身上穿的衣服还沾着血——是昨天那一套。他把脚移到地毯上，坐在了床边。大脑里零散的画面，零零散散的勉强拼凑。他看到奥菲修斯了……真的是他吗?记忆也不一定真实。

他的心脏在跳，跳的很大声，猛烈的撞击着胸腔。他已经有过太多次幻觉了……有多少次或好或坏的睡梦中是他的身影?喝醉时身边的幻想除了另一个自己就是他。

他不会认错的，只有他能牵动自己的心脏。那些残缺的记忆中，没有脸的奥菲修斯该完整了。

杰克站起来，眼前猛的一黑，他闭上眼摇晃着身子站稳。耳边突然传来房门被打开的声音。

他像是被刀子插进心脏后不可置信的人一样。喉咙像是被猛的攥住了，明明很早就幻想过许多遍重逢的话，现在像是被套住头的鸡，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早上好！杰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