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学课与闪光灯》
港大哲学系的办公室里,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系主任推了推眼镜,看着面前的简历,又看了看眼前的年轻人,语气里带着几分审慎:“龙小姐的履历很出色,只是……你之前的工作经历,似乎更偏向影视编剧?”
龙黛希穿着一身简洁的米白色西装套裙,长发束成利落的马尾,眼神清澈而笃定:“是的,我现在仍在兼职编剧。但哲学是我的专业,也是我一直以来的热爱。我相信,不同领域的经历,反而能让哲学课更贴近生活。”
她想起自己在片场改剧本时,用亚里士多德的“中道”理论分析角色的行为逻辑;想起在舞厅的喧嚣里,琢磨过萨特的“绝对自由”——这些鲜活的体验,或许比纯粹的理论更能打动学生。
系主任沉吟片刻,点了点头:“下周有堂公开课,你来讲讲试试。主题是‘存在与选择’。”
第一堂哲学课,龙黛希站在讲台上,看着阶梯教室里稀稀拉拉的几十个人,心里倒也平静。她没按教案照本宣科,反而抬手按下了投影仪,屏幕上跳出的不是康德的名言,而是《英雄本色》里小马哥的剧照。
“大家觉得,小马哥最后选择赴死,是出于义气,还是出于对‘自我存在’的证明?”她开口时,声音清亮,带着点笑意,“如果用萨特的观点来看,他的选择,恰恰体现了‘人被判决为自由’——哪怕代价是生命。”
教室里先是一静,随即响起低低的议论声。有学生拿出笔记本,有人悄悄举起相机,镜头对准了讲台上这个穿着西装、却用港片讲哲学的年轻老师。
龙黛希没在意那些目光,继续侃侃而谈。她讲海德格尔的“向死而生”,会联系到片场武行的敬业;讲尼采的“超人哲学”,会扯到周星驰对角色的坚持;甚至讲到维特根斯坦的“语言的界限即世界的界限”时,她突然模仿起王导演骂人的腔调,引得全班哄堂大笑。
“你看,语言既能伤人,也能塑造世界,”她笑着摊手,“这就是哲学的魅力——它不在书本里,在生活的每个角落。”
下课铃响时,教室里的人竟比上课时多了一倍,后排还站着几个踮脚张望的学生。
从那以后,龙黛希的哲学课成了港大最难抢的“爆款”。提前三天就有人搬着椅子去占座,阶梯教室的过道里挤满了旁听的学生,连其他专业的教授都忍不住来蹭课。
有学生偷偷用相机拍下她讲课的样子:有时是站在阳光下,指着黑板上的公式笑得明媚;有时是皱着眉,用粉笔头敲着讲台,分析《西西弗斯神话》里的荒诞;还有一次,她穿着条复古格纹裙,抱着本厚厚的原著,坐在讲台上和学生们聊天,像个亲切的学姐。
这些照片被传到校园新闻里,标题写着“港大最靓哲学讲师:用港片讲透存在主义”。报道里说她“既有不输明星的外貌,又有碾压学霸的头脑”,甚至有人扒出她就是新艺城那部大热喜剧的编剧。
“希希,你上新闻啦!”周星霞拿着报纸冲进办公室,眼睛亮晶晶的,“我们班同学都在说,早知道哲学课这么有意思,当初就不该选商科!”
龙黛希接过报纸,看着照片里自己站在讲台上的样子,忽然觉得有些恍惚。从被灯泡砸中的那天起,她从未想过自己会以这样的方式,在1987年的香港扎根。
她和学生们的关系极好。课后会被围在走廊里问问题,有人问哲学难题,有人聊感情困惑,甚至有学生拿着剧本找她提意见。她从不摆老师的架子,学生们都喊她“希希”,说她“讲康德时像个严肃的学者,聊港片时像个追星的小姑娘”。
有次公开课,她刚讲完维特根斯坦,突然指着窗外飞过的鸽子,笑着说:“你们看,那只鸽子大概从没思考过‘我为什么是鸽子’——这就是动物和人的区别,也是哲学的起源。”
台下爆发出一阵笑声,闪光灯此起彼伏。龙黛希迎着那些光亮,心里忽然一片澄明。
她或许永远无法解释穿越的奥秘,却在这堂哲学课上,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答案——存在的意义,从来不是追溯过去,而是活在当下,用每一次选择,每一份热爱,把陌生的时空,变成自己的主场。
下课铃响时,学生们涌上来,七嘴八舌地问下周要讲什么。龙黛希笑着挥手:“下周我们聊聊‘幽默’——从周星驰的表演里,看柏格森的喜剧理论。”
走廊里的阳光正好,照在她白衬衫的袖口上,泛着温暖的光。她知道,自己的故事,还在这讲台与光影里,继续生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