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晴了半个月的A市，突然在周五傍晚下起了暴雨。
乔祠抱着刚从图书馆借来的书，站在教学楼门口发愁。她早上看天气预报说晴天，根本没带伞，现在雨下得跟瓢泼似的，连出租车都打不到。
正当她准备硬着头皮冲进雨里时，一辆黑色宾利缓缓停在面前。车窗降下，露出朴灿烈那张清隽的脸，雨水打湿了他的额发，显得比平时柔和了些。
乔祠的脚步顿住，怀里的书差点没抱稳。
雨幕噼里啪啦砸在车身上，溅起细密的水花，倒衬得车厢里的安静格外清晰。朴灿烈的目光落在她被雨水打湿的发梢上，没什么情绪，却先开了口，声音隔着雨帘传来，比平时低哑几分：“上车。”
就两个字，没带任何多余的语气，却让乔祠的心跳莫名快了半拍。她眨了眨眼，故意往后缩了缩脚，笑眯眯地仰头看他：“这不太好吧？孤男寡女，雨夜同车，传出去该说我乔祠撬墙角了——虽然我确实想撬朴学长这棵墙角。”
朴灿烈的眉峰几不可查地动了动，没接她的调侃，只是倾身按了下车门锁。“咔哒”一声轻响，副驾驶的车门解锁了。
他没再说话，视线移向挡风玻璃外的雨幕，侧脸线条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柔和了许多，连平时紧抿的唇线都松了些。
乔祠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这人看着冷，心肠倒不算硬。她也不再矫情，拉开副驾车门钻了进去，还不忘把怀里的书往腿上拢了拢，免得弄湿座椅：“那我就却之不恭啦，学长。”
车门关上的瞬间，隔绝了外面的风雨声。车厢里弥漫着淡淡的雪松味，是朴灿烈身上惯有的味道，混着皮革的清香，意外地让人安心。乔祠偷偷侧过脸看他，他正专注地打着方向盘，握着方向盘的手骨节分明，指腹因为常年握笔而带着薄茧。
“那个……谢谢学长啊。”她没话找话，手指无意识地抠着书包带。
“嗯。”他应了一声，目光依旧看着前方。
雨刮器在玻璃上来回摆动，发出规律的轻响。乔祠觉得有点尴尬，又想撩他，便故意往他那边凑了凑，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肩膀。“学长，你身上好香啊，用的什么牌子的香水？”
温热的呼吸扫过颈侧，朴灿烈的身体几不可查地僵了一下。他没转头，只是喉结轻轻滚了滚，声音依旧平淡：“没喷香水。”
“那就是体香咯？”乔祠得寸进尺，眼睛弯成了月牙，“那更难得，闻着让人想……”
“系好安全带。”他突然打断她，语气听不出波澜，耳根却悄悄爬上了一层薄红，在昏暗的光线下不太明显，却被一直盯着他的乔祠精准捕捉到了。
她心里偷乐，乖乖拉过安全带扣好，嘴上却不饶人：“学长害羞啦？”
朴灿烈没理她，直接踩下油门，宾利平稳地汇入车流。只是从那之后，车厢里的沉默就多了几分微妙的张力。乔祠没再故意逗他，只是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嘴角却忍不住一直上扬。
快到女生宿舍楼下时，雨小了些。朴灿烈把车停在屋檐下，刚想说“到了”，就见乔祠突然解开安全带，倾身凑到他面前。
距离瞬间拉近，她的发梢还带着湿气，蹭过他的下巴，带着淡淡的洗发水香味。“朴学长，”她的声音放得很轻，像羽毛搔过心尖，“今天的事，我欠你个人情。下次你要是有什么事，随时找我，上刀山下火海……哦不对，上自习占座位，随叫随到。”
她的眼睛太亮了，像盛着揉碎的星光，在昏暗的车厢里闪得人移不开眼。朴灿烈的呼吸顿了顿，下意识想后退，却被座椅靠背挡住。他能清晰地看到她睫毛上沾着的细小水珠，闻到她身上甜甜的栀子花香。
“知道了。”他别开脸，声音有点不自然
乔祠看着他泛红的耳根，笑得更得意了，推开车门跳下去，转身冲他挥挥手：“学长晚安！路上小心！”
说完，抱着书跑进了宿舍楼，连伞都忘了拿。
朴灿烈坐在车里，看着那个蹦蹦跳跳的背影消失在楼道口，才缓缓松了口气。他抬手碰了碰自己发烫的耳根，指尖的温度有点高。
车厢里似乎还残留着她身上的栀子花香，和他惯有的雪松味缠在一起，意外地不讨厌。
他发动车子，后视镜里女生宿舍的灯光越来越远。朴灿烈看着镜中自己模糊的倒影，忽然觉得，这场雨，好像也没那么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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