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回到营地，暮色刚把山林拥入怀抱，老师就燃起篝火，大声宣布今晚是“山野故事会”。众人欢呼着围坐，火苗舔舐夜空，把每张脸映得红彤彤。江砚禾第一个跳起来，像只被点燃的麻雀，绘声绘色讲自己“搭棚塌三次，被沈薇薇笑到缺氧”的糗事，手舞足蹈模仿沈薇薇笑弯腰的样子，逗得大家直拍腿。沈薇薇气呼呼地拿速写本拍他，本子翻开的瞬间，她瞅见画里自己笑到眼睛弯成月牙的模样，耳尖“唰”地发烫，慌慌张张把本子藏到身后，却忍不住偷笑——画里的自己，连笑出的眼泪都被江砚禾描得清清楚楚。

林景澄默默把苏清沅爱吃的野莓干推到她手边，竹盘轻响，像在说晚安。苏清沅则把剥好的坚果壳轻轻放在他膝头，指尖擦过他裤管时，林景澄心跳漏了半拍。这小互动里藏着的甜，让篝火都暖了几分，照得两人影子在地上缠缠绕绕。

夜渐深，林景澄送苏清沅回木屋。木屋窗缝漏出昏黄灯光，把两人影子叠在苔藓地上，像幅古老的油画。苏清沅抱着风铃转身，发丝被夜风吹得微乱，月光给她镀上银边：“今天…谢谢你的山泉水，还有…你无微不至的帮助。” 林景澄望着她，喉间像卡了团棉花，“想和你看遍每个晨昏”的话在舌尖打转，最终咽回喉咙，只轻轻说：“晚安，清沅。” 风铃轻响，应和着他如擂鼓的心跳，把夜色都震出温柔的涟漪。

第四日天还未大亮，山林雾气裹着晨露，像层薄纱笼住营地。野外生存老师准时吹哨，哨声像把小钩子，把众人从睡梦中拽出。江砚禾迷迷糊糊揉眼睛，沈薇薇抱着速写本打哈欠，活像两只没睡醒的小猫。苏清沅和林景澄却醒得很早，并肩往授课空地走，晨露打湿裤脚，两人影子在晨光里晃呀晃，晃出满心的期许。

老师站在树桩上，背着巨大帆布包，开始讲野外追踪技巧。林景澄听得认真，用小树枝在地上画轨迹图，线条硬朗又清晰。苏清沅凑过来，发丝扫过他手背，像只挠人的小蝴蝶，他便把树枝往她那边推推，两人共用一道影子，在晨光里晃呀晃，晃得江砚禾直偷瞄。他撞撞沈薇薇肩膀，挤眉弄眼：“他俩这默契，再过几天，怕不是连影子都要黏一起啦！” 沈薇薇笑着用铅笔戳他：“你懂什么，这是‘求知同频’！” 嘴上吐槽，速写本上却添了幅“晨光里的并肩研讨图”，笔触轻得怕吵醒这静谧，连晨风都要绕着走。

讲到制作简易捕猎陷阱时，老师让分组实操。林景澄和苏清沅配合默契，他削尖树枝，木屑簌簌落在肩头；她编织网兜，指尖翻飞如蝶。很快做出个精巧陷阱，连老师都夸“像从山林里长出来的”。江砚禾和沈薇薇那边却状况百出——江砚禾把网兜缠成死结，像团乱麻。沈薇薇笑到直不起腰，却又耐心教他重新编，嘴里嘟囔“笨死了，得像林景澄那样利落” ，江砚禾不服气，却乖乖听话，指尖碰到她的手时，心跳乱成鼓点，故意慢半拍动作，想多听她指导几句，让这温热的触碰，多停留一会儿。

休息时，苏清沅坐在陷阱旁晃风铃，看露珠从叶片滚落，像串碎钻。林景澄递上用竹叶编的小篮子：“装野果用，老师说这招能骗过小动物。” 苏清沅接过，指尖碰到他的手，笑问：“你什么时候学会编篮子的？” 林景澄挠挠头：“听老师讲时记的，想着…你采野果能用上。” 小篮子清清凉凉，甜到苏清沅心里，她晃了晃风铃：“这声音和鸟鸣配着，像首自然的歌谣。” 林景澄望着她笑，觉得这比任何琴音都动人。不远处，江砚禾蹲在沈薇薇身旁，看她画陷阱和野山景，小心翼翼问：“我编网兜的糗样，你画里有没有？” 沈薇薇白他一眼，却把速写本翻到新页，给他看偷偷画的“笨蛋编兜记”。江砚禾凑过去，看见自己傻笑着缠网兜的模样，耳尖发红，沈薇薇却小声回“傻得可爱” ，惊飞了枝头的鸟，把这话，也惊得落进两人心里，发了芽。

篝火余烬渐凉，山林又要睡去，可青春的故事，还在这烟火里，在这晨露间，甜甜地长着，像棵永远向阳的树，枝桠上挂满了他们的笑与期许 。

中午，日头悬在山尖，老师带着众人找山泉补给。林景澄像被磁石吸着，紧紧跟在苏清沅身后。见她弯腰舀水，他瞬间绷紧神经，忙拦住：“先看有没有水藻，我查过资料，山泉水也得辨……” 苏清沅被他这认真模样逗笑，把舀水的竹筒递过去，笑嗔：“林大‘护水使者’，快帮我看看能不能喝呀。” 林景澄耳尖微红，接过竹筒，凑近仔细检查，连一丝水藻都不放过，确认安全后，才让她放心饮用。那股子认真劲儿，让阳光都变得温柔。

江砚禾在前面蹦跳得像只小鹿，摘到朵不知名小花，转身就往沈薇薇头上插。沈薇薇笑骂“油嘴滑舌”，却小心翼翼把花夹进速写本，当作书签——那花瓣的香，和江砚禾的笑，都成了她画里的风景。

暮色漫进山坳，研学营地的炊烟混着野莓香袅袅升起。林景澄和苏清沅并肩走在最后，风铃轻晃，把两人影子拽得老长。苏清沅望着天边被夕阳染成蜜色的云，忽然笑出声：“今天辨野果时，你认真查资料的样子，像极了‘护果骑士’，要是果子会说话，准得喊你救命恩人。” 林景澄耳尖微红，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裤缝，低声回：“怕你吃到有毒的……只要你想尝，我就仔细查。” 晚风卷着松木香，把这句藏着忐忑与温柔的话，轻轻揉进渐浓的暮色里，连空气都甜得发颤。

行至后山溪谷，夜色像块墨玉，老师带着大家观察夜行动物习性。手电光束扫过岩壁时，一只灰褐相间的獴突然从石缝窜出。苏清沅本就神经绷着，被这猛然出现的身影吓得尖叫，整个人往林景澄身上扑。林景澄稳稳接住她，手心覆上她发颤的后背轻拍：“别怕，是食蟹獴，不伤人的。” 可苏清沅仍止不住发抖，江砚禾在旁调侃：“苏大钢琴家也怕小动物呀？” 沈薇薇瞪他一眼，默默把速写本递过去，画里是苏清沅被吓到闭眼的可爱模样，想逗她转移注意力。苏清沅勉强扯出笑，可眼底的惊惶还没褪去，像被夜雾缠住了心。

回到营地，老师燃起篝火，火焰“噼啪”作响，宣布今晚是“山野故事会”。众人围坐，分享见闻。江砚禾第一个跳起来，绘声绘色讲自己“搭棚塌三次，被沈薇薇笑到缺氧”的糗事，手舞足蹈，逗得大家直拍腿。沈薇薇气呼呼地拿速写本拍他，本子翻开的瞬间，她瞅见画里自己笑弯腰的模样，耳尖发烫，慌慌张张把本子藏到身后，嘴角却忍不住上扬。林景澄默默把苏清沅爱吃的野莓干推到她手边，苏清沅则把剥好的坚果壳轻轻放在他膝头，这小互动里藏着的甜，让篝火都暖了几分，照得众人脸都泛着蜜色。

夜渐深，山林的风卷着潮气往木屋钻。苏清沅躺在木板床上，闭眼就浮现出溪谷里獴窜出的画面，冷汗浸透睡衣，猛地从噩梦中惊醒，胸口还在剧烈起伏。她摸黑坐起身，听着隔壁木屋隐隐约约的鼾声，咬咬牙，轻手轻脚推开房门——黑暗里，恐惧像藤蔓，缠住了她的呼吸。

林景澄住的木屋门虚掩着，苏清沅刚靠近，就听见里面传来轻微的翻身声。她犹豫着叩门，声音发颤：“林景澄……我……能进来吗？” 门很快打开，林景澄睡眼惺忪，见是她，立刻清醒几分：“怎么了？” 苏清沅攥着衣角，声音发颤：“我……做噩梦了，有点害怕……” 林景澄侧身让她进屋，又给她倒了杯温茶水。指尖相触时，他察觉到她还在发抖，于是轻声说：“别怕，我在。” 苏清沅捧着杯子，暖意在手心蔓延，看向林景澄的眼神，藏着依赖与说不清的情愫，像把星星揉进了眼里。

屋里的静谧，被茶水的香气填满，两人的心跳，在这漫漫长夜，成了最温柔的陪伴，把噩梦的影子，都赶得远远的，让青春的清甜，在这山林的夜色里，愈发浓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