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第二日清晨，山林间的雾气还未散尽，林景澄便醒了。他轻手轻脚摸出藏在枕头下的小郁金香，花瓣上还凝着夜露，像苏清沅笑时的泪痣，鲜活又动人。

营地的早餐香气飘进木屋，林景澄攥着花，在苏清沅住的屋前徘徊。门“吱呀”推开，苏清沅抱着风铃出来，看见他时，眼睛亮得像沾了朝露的星子。“早呀，林大冰山，等我一起去吃早饭？”

林景澄喉结滚动，把花往前一递，声音比鸟鸣还轻：“给你的。” 苏清沅接过，指尖碰到他发烫的手心，小郁金香在晨风中轻轻晃，花瓣上的露水蹭到她指尖，凉丝丝的，却烫得她耳尖发红。“昨天没送成，今天补上……你喜欢吗？” 林景澄别过脸，却紧紧盯着她的反应。

“喜欢呀，比昨天那朵还好看。” 苏清沅笑着把花插进风铃旁的玻璃瓶，晨光照进来，花影与石铃叠在一起，像幅会动的画。两人并肩往食堂走，露水打湿裤脚，林景澄突然开口：“以后……每个周末，我都陪你去文艺街听琴、看乐队，好不好？” 苏清沅歪头看他，酒窝里盛着朝阳：“好呀，林大冰山要当我的专属琴友啦？” 林景澄点头，耳尖微红，却把“不止想当琴友”的话，藏进愈发急促的心跳里。

上午的山林徒步，林景澄时刻护在苏清沅身侧，帮她拨开带刺的枝条，提醒她踩稳青苔。苏清沅晃着风铃，鹅卵石碰撞声和着笑声，惊起枝头的鸟。江砚禾和沈薇薇在前方打闹，沈薇薇的速写本里，又添了两人并肩的剪影——阳光透过树叶，给他们周身镀上金边，像从旧时光里走出的画。

行至瀑布旁，老师组织大家自由活动。苏清沅坐在水边，把风铃轻轻放在石上，看水珠溅在鹅卵石上。林景澄蹲在一旁，捡起块扁石打水漂，石片掠过水面，激起的波纹晃碎了两人倒影。“你教我弹琴吧，”林景澄突然说，声音闷闷的，“文艺街那次，我听你弹琴，觉得……全世界的光都落在你身上了。” 苏清沅转头看他，睫毛上还沾着水雾，笑回：“好呀，等回去，我教你弹《月光》，就像现在这样的月光。”

暮色漫上来时，四人围坐在篝火旁，分享下午摘的野果。沈薇薇讲着徒步时撞见的松鼠偷松果，江砚禾模仿松鼠的滑稽模样，逗得大家直笑。林景澄默默把苏清沅爱吃的野莓推到她手边，苏清沅则把剥好的果皮轻轻放在他膝头，小动作里藏着的甜，让篝火都暖了几分。

夜渐深，营地的灯又亮成星。林景澄送苏清沅回屋，风铃在她肩头轻晃。“明天就要回去啦，”苏清沅轻声说，“不过……以后还能再来吗？” 林景澄望着她眼里的期许，郑重点头：“能，只要你想，我陪你再来。” 门开时，风铃的余响里，苏清沅转身说：“晚安，林景澄，谢谢你的花，和……所有的在意。” 林景澄站在月下，听着木屋传来的风铃轻响，知道属于他们的清甜絮语，还会在无数个晨光与暮色里，慢慢写下去，把青春酿成最甘醇的酒，醉在彼此的岁岁年年里。

第二日天还未大亮，山林间的雾气裹着晨露，像层薄纱笼住营地。野外生存老师踩着露水来了，哨声一响，把众人从睡梦里拽出来。江砚禾迷迷糊糊地揉眼睛，沈薇薇抱着速写本打哈欠，苏清沅和林景澄也跟着队伍，往授课的空地挪。

老师站在树桩上，背着个巨大的帆布包，开始讲野外辨别方向、找水源的门道。林景澄听得认真，偶尔用小树枝在地上记要点，苏清沅凑过来瞧，发丝扫过他手背，他便把树枝往她那边推推，两人共用一道影子，在晨光里晃呀晃。江砚禾在一旁偷瞄，撞撞沈薇薇肩膀：“哎，你看他俩，像不像连体婴？” 沈薇薇笑着用笔尖戳他：“你懂什么，这叫‘求知共赏’。” 嘴上吐槽，速写本上却添了幅“晨光里的并肩记笔记”，笔触轻得像怕吵醒这静谧。她画着画着，耳尖莫名发烫，偷瞥江砚禾，见他正凑过来看，赶紧把本子合上，骂一句“看什么看，笨蛋” ，江砚禾摸着头傻笑，心里却记下这瞬间的慌乱与甜。

讲到搭建临时庇护所时，老师让分组实操。林景澄自然和苏清沅一组，他利落折断枯枝，苏清沅跟着摆弄叶片，两人配合着，很快搭出个能遮露水的小棚。江砚禾和沈薇薇那边却闹了笑话——江砚禾把树枝捆得歪歪扭扭，棚子刚搭好就塌，沈薇薇笑到直不起腰，却又拽着他重新来，嘴里嘟囔“笨死了，得像林景澄那样稳” ，江砚禾不服气，却乖乖听话，指尖碰到她拽着自己的手，心跳乱成鼓点，把这当作和她多待的珍贵机会，故意慢半拍动作，想让她多指导几句。

休息时，苏清沅坐在小棚下，晃着风铃看水珠从叶片滚落。林景澄走过来，递上用竹叶盛的山泉水：“刚接的，老师说没污染。” 苏清沅接过，指尖碰到他的，笑问：“你什么时候学会接水的？” 林景澄挠挠头：“听老师讲的时候记的，想着……你可能需要。” 山泉水清清凉凉，甜到苏清沅心里，她晃了晃风铃，说：“这声音和泉水声配着，像首自然的歌。” 林景澄望着她笑，觉得这比任何琴音都动人。不远处，江砚禾蹲在沈薇薇身旁，看她画小棚和野山景，小心翼翼问：“我刚才搭棚的样子，你画里有没有呀？” 沈薇薇白他一眼：“画你塌棚的糗样？” 却把速写本翻到新页，给他看偷偷画的“笨蛋搭棚记”，江砚禾凑过去，看见自己傻笑着捆树枝的模样，耳尖发红，说“原来我在你画里这么呆” ，沈薇薇却小声回“呆得可爱” ，惊飞了枝头的鸟。

下午，老师带众人找可食用野果。林景澄紧跟苏清沅，看见颜色鲜艳的果子就拦住她，对照早上记的要点仔细辨。苏清沅被他认真的样子逗笑：“林大冰山，你快成‘护果使者’啦。” 林景澄耳尖微红，却坚持检查每颗果子，直到确定无毒，才让她尝。江砚禾在前面蹦跶，摘到颗酸甜的野莓就塞给沈薇薇，沈薇薇咬了一口，眉眼弯弯，画下这瞬间，画里的他眼睛亮晶晶，像把野莓的甜都装进去了。江砚禾看她画完，挠头说“我摘的莓，是不是让画都变甜啦” ，沈薇薇笑骂“油嘴滑舌” ，却把野莓核小心包好，想夹在速写本里当书签。

夕阳染透山林时，授课结束。众人满载着知识与野果回营地，林景澄和苏清沅走在最后，风铃轻响，和着他们的脚步声。苏清沅说：“今天学到好多，以后真要露营，有你在就不怕啦。” 林景澄低头笑：“嗯，我护着你。” 这话轻轻的，却让晚风都温柔起来，把他们的影子，拉得更长更暖。前面，江砚禾和沈薇薇并肩走，沈薇薇的速写本斜挎在肩头，偶尔碰到江砚禾的手臂，两人都不躲开，江砚禾哼起走调的小曲，沈薇薇笑着给他打拍子，暮色把他们的身影也染成甜的，四人间的清甜絮语，在山林里缠缠绕绕，织成青春最动人的网，把每一份懵懂与在意，都网进岁岁年年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