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泰明手腕还烫着，像被火燎过。指尖发麻，血在皮下窜。
齐娜掌心一转，塔罗牌翻出——倒吊人、隐者、命运之轮。三张牌同时泛起蓝光，映得她脸发青。
“不是幻觉。”她声音压得很低，“有东西在求救。水属性信号，带着结界崩裂的震频。”
王默脱口而出：“灵犀阁？”
“对。”齐娜点头，“信号断断续续，像被人掐住喉咙喊救命。”
建鹏张嘴想说“那不是冰公主的地盘？咱去救她？她上次差点冻死我”，话到嘴边，被舒言一眼瞪了回去。
“现在不是算旧账的时候。”舒言推了推眼镜，手指在笔记本上快速滑动，“刚才在禁忌之地记录的空间折叠规律，能反推灵犀阁的临时坐标。只要叶罗丽包装盒还能用，就能跳过去。”
王默一把抓起法杖。火苗在杖尖跳了两下。
“有人需要帮忙，我们就去。”她说，“管他是谁的地盘。”
叶罗丽从她肩头飞起，小手一挥。包装盒腾空，燃成一只火焰蝴蝶。
六人围成一圈。光闪。岩壁像水波荡开，露出一条通往未知的光道。
灵犀阁比想象中安静。
没有风，没人影，连仙子的气息都断了。结界残破，像撕烂的纱窗，挂着几缕残光。中央石台上，灵犀令牌碎成三片，歪斜地躺在阵眼上。每片浮出不同印记——冰、水、光。像是某种古老契约的凭证。
舒言蹲下，手指悬在令牌上方。
“它坏了。结界撑不过七天。”
“这玩意儿维系的是仙境和人类世界的通道平衡。现在能量外泄，轻则空间错乱，重则两地相撞。”
建鹏挠头：“咱得修？可咱又不是水电工。”
“不是修。”王默站上石台，“先用魔法撑住，等找到办法再说。”
话音未落，地面猛地一震。
蓝孔雀翅膀一展：“有动静！残留魔力分析完成——镜像复制魔法。曼多拉的人来过。”
“不止来过。”陈思思冷笑，“还打算再来。”
远处空气像玻璃裂开。一群半透明傀儡从裂缝爬出。身体由镜面拼接，每走一步，咔咔作响。没脸，眼窝泛着紫光，直勾勾盯着阵眼。
舒言迅速站位：“它们能复制一个人的魔法，但抄不了六个一起上的。”
“那就别客气！”建鹏把篮球往地上一砸。光环球成型，藤蔓疯长，缠住两尊傀儡的腿。
王默法杖一挥，火焰屏障轰然升起。叶罗丽飞起，双手合十。粉光洒下，火焰转为暖流，稳稳托住结界缺口。
陈思思翻开冰雪之书，寒气凝成冰盾。蓝孔雀轻点额头羽毛，空间折叠，冰盾复制成三重，挡在阵眼前。
傀儡撞上冰镜，动作一滞。
紧接着，它们开始扭曲——一尊手臂炸出藤蔓，复制建鹏；一尊掌心喷火球，模仿王默；第三尊甚至复刻了陈思思的冰锥术。
“还挺像模像样。”建鹏啧了一声，“就是没灵魂。”
“本来就没。”舒言手腕一转，云腾表指针逆旋。时间流速放缓，傀儡动作迟滞。
“高泰明，光暗交替，干扰系统！”
高泰明咧嘴一笑。光暗枪在掌心旋转。整片空间忽明忽暗，像接触不良的日光灯。
傀儡动作错乱。火球打自己人，冰锥插进同伴脑袋。
“齐娜！”王默大喊，“就是现在！”
齐娜深吸一口气。塔罗牌在空中排成六芒星。战车、力量、星辰、月亮、太阳、世界，依次亮起。
她双手合十，低声念咒。六人脚下的魔法阵同时亮起，魔力顺着纹路涌入令牌残片。
“六人契约，灵力共鸣——封！”
六道光芒在石台中央交汇。火、冰、植物、时间、光暗、塔罗之力融合成螺旋光柱，直冲天际。
令牌残片震动，缓缓靠拢。虽未复原，裂痕处浮出新符文。结界重新亮起一层薄光。
傀儡群发出刺耳碎裂声，镜面身体一块块崩解，最终化作玻璃渣，洒了一地。
建鹏喘着气，光环球差点脱手。
没人说话。
齐娜跪在石台上，塔罗牌从她手中滑落，一张张掉在地上，牌面朝下。
她脸色惨白，呼吸微弱，身子摇晃。
“齐娜！”菲灵扑过去，抱住她肩膀，“醒醒！别睡！”
王默冲上前，掌心贴上她额头。火系魔法缓缓注入，一丝暖光在她皮肤下游走。
叶罗丽握住她的手，轻声说：“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我们都在。”
舒言检查令牌：“暂时稳住了，但只能维持七天。必须在这之前找到修复方法。”
“水之殿。”他翻笔记，“信号残留里有水属性共鸣频率，那里可能有线索。”
建鹏扶着齐娜，声音发哑：“她没事吧？”
“透支了。”菲灵抱着她，声音发颤，“她强行连接六人精神力，塔罗牌反噬太强。”
王默站起身。火光在法杖上静静燃烧。
她看了眼破碎的令牌，又看了眼昏迷的齐娜，握紧法杖。
“我们守住了今天。”她说，“明天继续走。”
就在这时，齐娜的塔罗牌轻轻一颤。
最底下那张，不知何时翻了过来。
牌面漆黑，只有一滴水珠，正从牌角滑落。
啪。
落在灵犀阁冰冷的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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