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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瓜得瓜,还是个金瓜

潘宫的秘密续作19珠峰之万年冰棺

成群的乌鸦如黑色潮水般袭来,疯了似的扑向飞机。“噼啪——噼啪——”沉闷的撞击声接连炸响,一只只乌鸦直直撞在机身上,瞬间化为模糊的肉泥。原本深绿的军用直升机转瞬间被浸透成血红色,机身上黏着的羽毛与碎肉层层堆叠,活像一座移动的人间炼狱。

“我……我要出去!”摄影师维尼被这突如其来的血腥景象惊醒,声音里裹着哭腔疯狂大喊。

“维尼先生,冷静!”彼特伸手想按住他,“现在跳伞就是送死,乌鸦会把你撕成碎片!相信机长,他一定能迫降!”

“啊——!”维尼猛地转头看向窗外,瞳孔骤然收缩,像是看到了比死亡更骇人的东西。“不……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他尖叫着拽过伞包,跌跌撞撞扑向舱门。

“别开门,维尼!”彼特厉声嘶吼,可对方像是被恐惧抽走了魂魄,颤抖着手指扳开了舱门的锁扣。

“不——!”彼特的吼声还没落地,舱门外的乌鸦便如被捅开的蚁穴般疯狂涌入。维尼甚至没来得及发出完整的惨叫,就被蜂拥的黑影瞬间吞没,碎肉与血珠溅满了舱壁。

彼特抽出身侧的军刀挥砍,刀刃劈开鸦群的瞬间,更多乌鸦前仆后继地涌来。它们仿佛被无形的死亡号角召集,层层叠叠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黑网,翅膀拍打的风声里混着尖利的嘶鸣,刺得人耳膜生疼。

“呃啊!”彼特左臂骤然传来剧痛,军刀“哐当”落地。涌出的鲜血滴落在身旁的神册与弓箭上,可那弓箭却毫无反应,没有像从前那样泛起微光。

没了武器的阻碍,乌鸦更加肆无忌惮。它们用尖喙撕开彼特的安全带,又用利爪互相配合着拖拽,硬生生将他扯出了舱门。彼特纵然是身经百战的特种兵,也敌不过这铺天盖地的攻势。坠落的瞬间,他回头望见更多乌鸦钻进机舱,紧接着是一阵戛然而止的惨叫——血红色的直升机如断线的风筝般冲向山头,“轰”的一声巨响后,一朵蘑菇状的浓烟在天际炸开,宣告着这场噩梦的终结。

彼特被乌鸦拖拽着,双臂被利爪攥得生疼,却只能咬着牙任其摆布。他耷拉着脑袋,眼底翻涌着不甘,目光却像淬了火的钢针,盯着下方掠过的山川与密林——“我到要看看,你黑鸦神的老巢在哪里。”

飞行途中,思绪总不受控地飘向冒险家协会的活动。作为元老,他本该在那主持活动,和力克他们一起参与活动,夺得冠军。自己最近也是和他通过几回电话,虽然那小子总在电话里吼“忙着呢”,语气冲得像要掀翻屋顶,可每次铃声响不过半秒,听筒里准能传来他的声音。哪怕自己絮絮叨叨说上一小时,他也会耐着性子听完,末了还会别扭地补一句“多大点事”,那笨拙的安慰比谁都暖。“这口是心非的臭小子。”彼特嘴角刚扬起弧度,心却猛地一沉。

恋人最后的模样突然撞进脑海。不久前那个火球吞没一切的瞬间,他甚至没来得及抓住对方的手。“原来那时你不接电话,是被拖进了这鬼地方……”他喉结滚动,声音低得像叹息,“早知道那次见面是最后一面,我宁愿你永远困在那片空间里,至少……至少还活着。”

剧痛毫无征兆地在头脑炸开,意识像被狂风卷走的沙,身体越来越轻。“怎么回……”最后一个字卡在喉咙里,他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知觉。

温暖的午后阳光淌过云层,一群乌鸦正驮着少年往天际飞去。它们的队形严整如军阵,翅膀拍打的节奏沉闷得像丧钟,仿佛正将祭品送往不可知的审判场。

这时,旁侧踱来一头巨鸦,见彼特陷入昏迷,喉间滚出粗哑的笑:“哈哈哈,看来我鸦灵一族又添位得力助手,虽说这次你只能当六个钟头的鸦灵。”

话音刚落,它便拧出一副狰狞相,枯瘦如鬼爪的趾尖抚过彼特苍白的面庞,力道轻得像在摩挲一件艺术品。“不过嘛,你离彻底归顺也不远了。有了你,还怕没人能举起那神器?”

说到此处,巨鸦扬声对鸦群下令:“前面就是了,到那片墓地停驻。”鸦群应声而动,翅膀齐刷刷一抖,便驮着彼特降向灰扑扑的墓园。巨鸦将他平放在地上,自己则蹲坐在一旁,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位“新人”,目光里藏着不加掩饰的算计。

忽然,彼特猛地呛咳起来,他扶着地面挣扎着坐起,随即掀开眼皮——那双曾深邃如夜的黑色眸子,此刻竟浮着与黑鸦神如出一辙的血红色,像两团燃烧的鬼火。他站起身,茫然地扫过四周,视线最终落在巨鸦身上。

“你好啊,彼特。”没等他开口,巨鸦先拱了拱翅膀,“我叫普格斯利,是你的队长。头回加入鸦灵大家庭,有啥不懂的尽管问。”

“哦,明白,队长。”彼特点头应道,连他自己都诧异为何会对眼前这怪物言听计从,只觉得潜意识里有个声音在说:他说的都对。

普格斯利咧嘴一笑,转身往墓园深处走:“咱们可不是来闲逛的,有任务在身。”它头也不回地补充,“黑鸦神大王说了,这古墓里藏着件神器,得赶在唐那伙人前头找到。”

“黑鸦神?”这名字在彼特脑海里打了个旋,分明觉得耳熟,此刻心头却涌上一股莫名的敬畏。

“哦对了,忘了跟你说。”普格斯利侧过脸,语气里满是狂热,“黑鸦神是咱们的王,是它赐给我们生命,是这世间唯一的主宰!过不了多久,整个人类世界,连那潘宫都得归它管,到时候咱们都能享无尽寿命,拥金山银海!”它狂笑着,笑声在空旷的墓园里撞出骇人的回音。

“原来是这样。”彼特讷讷应道,“那黑鸦神大王要我做什么?”

普格斯利脸上的得意几乎要溢出来:“叫你来,就是为了取神器的。”它用翅膀点了点彼特,“你跟我们不一样,身子骨里淌着些特别的血,能碰那神器。换作我们,沾一下就得被烧成飞灰。”

它顿了顿,又阴恻恻地笑:“本来打算让你跟我一起找入口,不过我已经先找到了。还抓了两个蠢货人类替咱们跑腿——哼,这帮家伙最是好骗,给点甜头就肯卖命,连自己能不能活着回去都不管。咱们呀,就从这入口进去慢慢找,让那两个倒霉蛋替咱们挡挡麻烦。”

说话间,两人已走到一处塌陷的土坑前,那便是古墓入口。他们一前一后钻了进去,身后的鸦群见状,纷纷敛了翅膀,化作一缕缕黑烟消散在空气里。

而此刻,在无人知晓的暗影深处,一头身披巨黑袍子的乌鸦正端坐于龙椅般的王座上,脸上扣着副狰狞夸张的面具。它透过无数乌鸦的眼睛,将彼特与普格斯利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支着额头的爪子微微收紧,面具下泄出一声低低的狞笑,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走进古墓,彼特和普格斯利的目光立刻被墙壁上的壁画与符文吸引,好奇地打量着。脚下的路却步步惊心,他们时而俯身躲避飞箭,时而纵身跳过陷坑,那些机关一个比一个阴毒。两人连滚带爬闯到墓室最深处时,早已浑身湿透、沾满污泥。

暗河边,彼特脱下脏衣浸在水里,目光却黏在身旁的金册上:“这到底是什么?一本空白的册子,怎么会有那么大的杀伤力?”

正搓着黏在身上的羽毛、嘴里不停抱怨的普格斯利听见这话,抬头应道:“这是潘宫神器和八大家族的记载。”他一边梳理着羽毛,一边解释,“因为是潘宫的物品,带着潘宫神力,咱们这种人根本看不见里面的内容。”

“黑鸦神大王要是能看见,哪还需要你?直接盯着你的眼睛看就行了。”普格斯利冷哼一声补充道。

“监视我的眼睛?”彼特停下动作,疑惑地看向他。

“自从你喝了复活泉的水,黑暗血液就流进了你的身体。解除黑暗魔法的代价,就是变成黑暗大王——哦不,是尊贵的黑鸦神大王的手下。他可以看到任何一个鸦灵所看到的一切”

“为、为什么……”彼特更糊涂了,“为什么接触黑暗魔法,就要变成黑暗的一员?”

普格斯利瞥了他一眼:“这我哪知道?回头问黑鸦神大王去。”

两人又坐了片刻。彼特一手拿着金册,凝视间竟生出莫名的熟悉感。忽然,金册像是感应到什么,骤然迸发强光。

“啊!”彼特只觉手心像被烈火灼烧,猛地将金册甩在地上。再看时,掌心已血肉模糊。

“怎么了,彼特?”普格斯利闻声赶来,看到他受伤的手顿时一惊。正要上前处理伤口,目光却落在发光的金册上,瞬间愣住,随即脸上浮现出贪婪的笑:“哈哈哈,神器不远了!快,咱们赶紧找!”

他转头就走,命令道:“你去右边的密道,彼特。”

“哦,好。”彼特咬着牙撕下衣角缠住伤口,看了眼地上的金册,犹豫片刻还是钻进了密道。

密道里黑沉沉的,彼特走了一段,一边猜想着神器的模样,一边打量着墙上的壁画——上面满是他看不懂的符号。忽然,他愣住了:四周插火炬的凹槽里明明没有火,他却能看清一切,连细小的符号都清晰可辨。

“我、我能夜视了?”这个发现让他眼睛一亮,随即加快脚步飞奔起来。最终,在密道尽头,他看到一柄样式古朴的青铜巨剑,正稳稳插在石座之中。

“队长,我找到了!”彼特的喊声刚落,一阵黑风骤然席卷而来,卷得他睁不开眼。待风势稍歇,他睁眼一看,普格斯利已站在面前,双眼死死盯着那柄青铜巨剑,贪婪的光芒几乎要从瞳孔里溢出来。

他试探着伸出手指轻轻一碰,“啊!”指尖猛地缩回,一缕青烟顺着指缝袅袅升起。可普格斯利脸上半分痛色也无,反倒咧开嘴狂笑起来,嘴角几乎扯到耳根,那笑声在空旷的墓室里撞来撞去,活像一群恶魔在狂欢。“快!把它拔出来!拔出来咱们就能得大王赏赐了,马上就成功了哈哈哈!”他激动得声音发颤。

彼特望着那剑,心头竟也莫名涌起一股热流,脸上缓缓绽开一抹笑。只是这笑容比起初见菲菲时的鲜活,僵硬得像僵尸脸上硬生生挤出来的,透着说不出的怪异。

他卯足力气去拔剑,可身为特种兵的臂力在此刻竟毫无用处。脚蹬、绳拉,用尽办法,那青铜古剑却像长在石头里一般,纹丝不动。

“见鬼,看来得是特定的人才能拔开。”普格斯利烦躁地抱怨。

这时,一只乌鸦悄无声息地飞来,在他耳边呱呱低语了几句。普格斯利慌忙掏出怀表看了一眼,急声道:“先这样,彼特,你跟着乌鸦走,这里交给我。”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对了,给力克打个电话。就说……说古墓里有件重要东西……算了,你就打个电话道歉就行,省得又说漏嘴。”

“哦,好。”彼特摸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划了半天,愣是没找到力克的通讯录。正纳闷时,普格斯利一把抢过手机,在置顶的位置点中力克的名字,拨号后塞回他手里。

“嘟——”电话接通的瞬间,听筒里立刻炸出一个不耐烦的男声:“喂?又怎么了?都说了我时间宝贵,你能不能……”

“对不起,我错了。”彼特不等对方说完便开口。

“什么?”力克反倒来了兴致,“那你说说,错哪儿了?”

“就是对不起,麻烦你了。再见。”

“喂你——”力克的话还卡在喉咙里,电话已传来“滴”的挂断声。

“什么人啊这是!打电话来道歉,挂得比谁都快,一点诚意没有!”力克对着忙音不满地嘟囔,眉头拧成了疙瘩。

“对了队长,我以前明明能拿金册,怎么现在碰都碰不了了?”彼特急忙追问,语气里满是困惑。

普格斯利抬眼看他,解释道:“因为你身上已经有了黑暗血统。刚才金册感应到神器,爆发的能量与任何黑暗气息都水火不容——哪怕只有一丝丝黑暗血统,碰它就必定会被灼伤。”

“快跟着乌鸦走,金册放在那别管了,打完电话就足够了,金册让唐那这小子拿着也算能好好保管,务必在两小时内赶到。”普格斯利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催促道。

“哦哦好。”彼特忙不迭跟上乌鸦的身影,快步跑出墓室。普格斯利则郁闷地蹲在古剑旁,对着那纹丝不动的青铜剑身琢磨对策。(后续古墓剧情详见16册《古墓逃亡》)

茂密的森林里,绿发少年追着乌鸦疾奔。他身手敏捷得像只林间灵猴,交织的枝桠、覆满青苔的乱石,非但没阻碍他的脚步,反倒成了借力的支点,让他越跑越快。戴着战术手套的手掌不时撑地,旋即一个华丽的前滚翻避开障碍。

终于,一座高山横亘眼前。山脚处,一眼清泉泛着粼粼波光——彼特望着泉水,心头莫名一震,熟悉感如涟漪般扩散开来。刚走到泉边,掩藏在翠绿草丛后的石门便缓缓开启,露出一条盘曲幽深的密道。乌鸦朝他嘎嘎叫了两声,像是在示意跟上。

彼特小心翼翼地踏入密道,身后石门“轰”地合拢,隔绝了外界的光。跟着乌鸦走了许久,他忍不住抱怨:这路又窄又矮,只能弯腰前行,憋屈得厉害。直到转过一道弯,眼前豁然开朗——通道骤然变宽,天花板也拔得极高,仿佛矗立着一座无形的小塔。四周火炬跳动,暖黄的光驱散了黑暗。

“还是有光舒服。”彼特揉了揉因过度使用夜视而发酸的眼睛。不远处,一扇巨大的石门矗立,门口的鸦灵守卫见他走来,立刻躬身推开了厚重的门扇。引路的乌鸦盘旋两圈,像是完成使命般振翅飞走了。

“这里该是黑鸦神大王的居所了。”彼特暗自思忖,一边好奇地东张西望,一边迈步走入。身后的鸦灵守卫不敢怠慢,低着头匆匆合拢大门,将外界的风与光彻底锁在门外。

阔大的房间里,壁画与诡异饰品随处可见。七根雕花大柱分立四周,柱上的浮雕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就要从石头里挣脱出来。墙壁上的绘画以沉郁的黑暗为主色调,偶尔泼洒的几抹猩红,像凝固的血,透着刺骨的阴森。一条鲜红色的地毯从门口直铺向房间中央的宝座,如同一道蜿蜒的血痕。

宝座之上,端坐着一位身形高大的男人。他戴着夸张而狰狞的黑色面具,面具下一双血红色的瞳孔,像两簇跳动的鬼火,透着说不出的阴森。宽大的黑色长袍垂落地面,遮住了他大半身形。他一只手撑着头,饶有兴致地望着彼特,另一只手托着一只晶莹的高脚杯,杯中盛着鲜红如血的液体,正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偶尔被他抿上一口。

毫无疑问,这便是此处的主人——黑鸦神。

“别来无恙啊,彼得潘。”黑鸦神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像冰面下涌动的暗流。

彼特猛地一怔。这声“彼得潘”像一把生锈的钥匙,猝不及防捅开了记忆深处那扇尘封的门,一些模糊的碎片在脑海里翻涌——或许是某个被遗忘的名字,或许是一段被掩埋的过往,正随着这声呼唤,悄然苏醒。

他身侧,一团黑雾缭绕的幕布正若隐若现地映出一幅画面:一个粉发女孩躺在那里,双目紧闭,原本白皙的脸庞被一层灰黑的阴影笼罩,像是被烈火熏过。她的眉毛不时痛苦地蹙起,仿佛正陷在噩梦里,唇间溢出细碎的呓语,隐约能辨出“疼”字的音节。

看到那女孩的瞬间,彼特的心脏骤然缩紧,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某些被尘封的碎片猛地撞开记忆的闸门——或许是某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或许是一句温柔的呼唤,或许是指尖划过发丝的触感……那些模糊的暖意与眼前的痛苦画面交织,像一根细针,猝不及防刺中了他灵魂深处最柔软的地方,让他浑身一震,连呼吸都滞涩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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