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的怪物嘶吼像永不停歇的背景音。沈烬走在最前面，消防斧劈砍的节奏越来越稳，每一次落下都精准地撕开怪物的腐肉。
【击杀腐行尸，经验+15。】
【击杀钢针蛛，经验+20。】
机械音在脑海里连串响起，面板上的经验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上涨。张超举着钢板撞开迎面扑来的灰影怪，硬皮上的灼烧红光闪过，那怪物发出一声惨叫，后退了两步。
【张超击杀灰影怪，经验+60。】
“胖子给力！”李昊紧随其后，断矛上的电流窜成一道细线，同时缠上两只腐行尸，让它们僵直在原地，“沈烬，左边！”
沈烬斧头横扫，瞬间解决两只，经验条“嗡”地跳了一下——等级4升5的经验够了。
【等级提升至5级！获得10点自由属性点！】
【检测到宿主持续战斗，天赋“融合”超进化：随机检测一种生物/物质的特性进行融合，无需消耗经验，融合效果永久存在】
沈烬心里一动，这意味着从今天起，他每天都能给自己“焊”上一种能力，只要接触过的特性，选了就能一直带着，直到明天换为止。他下意识摸了摸刚才劈砍时蹭到的钢板，指尖还残留着冰冷的触感。
这时林薇薇突然指向路边一辆半翻的面包车：“那车好像没熄火！钥匙还插在上面！”
张超眼睛一亮：“看我的！”他冲过去，用钢板猛砸驾驶座的玻璃，“哗啦”一声，玻璃碎片四溅。他伸手进去，胡乱拨弄了几下，面包车突然“轰”地发动起来，排气管喷出一股黑烟。
“成了！”张超拍着手笑，肥脸挤成一团，“老子以前偷偷开过我爸的货车！”
几人迅速上车，沈烬坐副驾时，指尖划过车门内侧的铁皮，突然想起超进化的天赋——今天还没选融合特性。
一股冰冷的质感顺着指尖蔓延，皮肤表面浮现出细密的银灰色纹路，像裹了层薄铁皮。他试着用指甲刮了刮手背，竟没留下丝毫痕迹。这特性不用耗经验，也没时限，就这么稳稳地长在了身上。
张超猛打方向盘，面包车磕磕绊绊地冲上街道，把几只挡路的腐行尸撞得飞出去。
【撞击击杀腐行尸x2，经验+30。】
“爽！”张超踩着油门，面包车在废墟里蛇形穿梭，钢板保险杠刮过路边的护栏，火星四溅。
过了一会儿到了沈烬的手刚碰到门环，就觉得不对劲。
门是虚掩的，没锁。
奶奶总说，乱世里门要闩三道，哪怕是白天也不能松懈。
他的心猛地往下沉，推开门的动作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院子里的月季花被踩烂了，泥地上有个不规则的深坑，边缘焦黑，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砸出来的。
“奶奶？”他喊了一声，声音在空荡的院子里荡开，没人应。
客厅的门也敞着，桌上的粗瓷碗摔在地上，碎成了几瓣，里面的米粥泼了一地，已经凝固成了硬块。沈烬冲进里屋，目光扫过那张老旧的木板床——床上没人。
他的呼吸开始发紧，转身往灶房跑，脚边踢到了一个东西，是奶奶常用的布围裙，沾着黑灰，边缘焦了一块。
“奶奶！”
最后，他在柴房找到了她。
老人蜷缩在柴堆旁，背对着门口，手里还攥着一把没劈完的柴。沈烬走过去，轻轻碰了碰她的肩膀，身体已经凉透了。
他慢慢把奶奶转过来，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疼得发不出声。
老人的胸口有个焦黑的窟窿，边缘整齐，不像是怪物撕咬的痕迹，倒像是被某种能量冲击贯穿的。她的眼睛还睁着，望着柴房的房梁，没什么痛苦，只有一丝来不及消散的惊愕。
沈烬伸手合上奶奶的眼睛，指尖触到她冰冷的眼睑，突然想起早上出门时，她站在门口，手里攥着塑料袋，说让他中午买份热乎的盒饭。
“您回屋吧，早上凉。”他当时是这么说的。
可她没回屋。
柴房的土墙有个破洞，和院子里的深坑遥遥相对。沈烬走过去，摸了摸洞边缘的焦痕，指尖传来残留的、类似静电的麻感。不是怪物，是能量冲击，而且是精准的、带着某种目的性的冲击。
他想起那些自称“神”的家伙，想起教学楼顶那道猩红的目光，想起“破晓”的纸条。
原来这末日里，最吓人的从来不是那些嘶吼的怪物。
张超他们站在院子里，没敢进来，只听见柴房里传来压抑的、像野兽呜咽似的声音。李昊想进去，被张超拉住了，胖子红着眼圈，摇了摇头。
不知过了多久，沈烬从柴房走出来。他的眼睛很红，却没掉眼泪，只是手里多了一把柴刀——奶奶攥着的那把，木柄上还留着她的体温。
“烬哥……”林薇薇小声说。
沈烬没说话，走到院子中央的深坑旁，蹲下身，手指插进焦黑的泥土里。那股能量残留很淡，却带着一种熟悉的、让他反胃的气息。
他缓缓站起身，看向远处被红光笼罩的城市天际线，手里的柴刀被攥得发白。
【是否融合“能量冲击残留特性”？（每日首次融合，永久生效，次日可更换）】
脑海里的机械音不合时宜地响起。
沈烬盯着那道红光，喉结滚动了一下，一字一顿地在心里回应：
“是。”
一股灼热的、带着刺痛感的能量顺着指尖爬上胳膊，皮肤表面浮现出淡淡的红纹，像燃烧的引线。
他没回头看张超他们，只是提着柴刀，一步步走出院子。
“我们走。”他的声音很沉，像淬了冰，“去找那些留下痕迹的东西。”
阳光落在他身上，却照不进那双发红的眼睛。柴刀的木柄还残留着奶奶的温度，而他身上新融合的能量
沈烬身上的红纹还在微微发烫。
那是刚融合的“能量冲击残留特性”，顺着指尖蔓延时，除了灼热的刺痛，还带着一股若有似无的腥甜——像烂掉的果子混着铁锈，是腐朽的味道。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缝里还沾着柴房的黑灰，红纹在皮肤下流动，像掺了污泥的血。
“烬哥，你胳膊……”张超看着那诡异的纹路，往后缩了缩。
沈烬没说话，只是抬手，对着院墙上一块松动的砖挥了挥。没有风，也没有声响，那块砖突然“咔嚓”一声裂开，断面焦黑，边缘还冒着细小的灰烟。
一股更浓的腐朽味飘了过来，像是什么东西在暗处烂透了。
他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这能量确实带着那道冲击的特性——精准，暴烈，但同时沾着甩不掉的腐气，像是从烂泥里捞出来的刀，再锋利也带着腥臭味。
“走吧。”他转身往外走，柴刀在手里晃了晃，木柄被攥出了汗。
路过巷口那棵老槐树时，树皮突然簌簌往下掉渣，像是被无形的东西啃过。沈烬停下脚步，红纹在胳膊上亮了亮，他能感觉到那股腐朽能量正顺着树根往地下钻，所过之处，连杂草都蔫了下去。
“这玩意儿……好像不太对劲。”李昊举着断矛，矛尖的电流莫名躁动起来，“我的电荷碰到它，感觉像被什么东西吞了。”
林薇薇也脸色发白：“我能感觉到……这能量在‘吃’周围的活物气息，连墙缝里的青苔都在变少。”
沈烬摸了摸槐树的树干，指尖传来冰凉的、死气沉沉的触感。他想起奶奶胸口那个焦黑的窟窿，想起柴房里凝固的米粥——那道冲击不仅夺走了生命，还在周围留下了这种蚕食生机的腐朽。
而现在，这东西成了他的一部分。
他试着收敛能量，红纹的光芒淡了些，腐朽味也随之减弱，但那股腥甜始终萦绕在鼻尖，像附骨之疽。
“不管它是什么，”沈烬握紧柴刀，眼神冷得像冰，“至少能用来砍东西。”
刚走出巷子，三只腐行尸拖着步子挡在前面。沈烬没挥刀，只是盯着它们，胳膊上的红纹骤然亮起。
那三只怪物突然僵住，喉咙里的嘶吼变成了嗬嗬的抽气声，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发黑，像是瞬间被抽干了所有水分，最后“哗啦”一声散成了堆灰黑色的碎屑。
【击杀腐行尸x3，经验+45。】
系统提示音响起时，空气中的腐朽味浓得化不开。张超捂着嘴直反胃，李昊的电流噼啪作响，像是在抗拒什么。
沈烬看着那堆碎屑，指尖的红纹微微发烫。他能感觉到，刚才那一下，不仅是能量冲击，还有那股腐朽特性在“吞噬”怪物的生机——快得利落，却也脏得让人恶心。
“这能力……”林薇薇声音发颤，“比怪物还吓人。”
沈烬没说话，只是抬头看向远处的红光。那片诡异的绯红里，是不是也藏着同样的腐朽？是不是就是那东西，用这种能量杀了奶奶？
他深吸一口气，把那股反胃压下去。
腐就腐吧。
只要能找到凶手，只要能让那些藏在红光里的东西付代价，就算身上沾着洗不掉的腐朽味，就算这能量会蚕食自己的生机，他也认了。
“继续走。”他迈开脚步，红纹在胳膊上明明灭灭，像一盏在腐土里点燃的灯，“找到那股能量的源头。”
阳光落在他身上，却照不亮那片红纹下的阴影。腐朽的味道跟着他的脚步，在废墟的街道上蔓延，既是武器，也是烙印。
他不知道这融合会让自己变成什么样子，但他知道，从推开柴房门的那一刻起，他就只剩一条路可走——带着这股腐朽的能量，劈开所有黑暗，直到找到那个给奶奶留下窟窿的东西。
哪怕最后，自己也变成一片腐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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