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超把钢板往地上一杵，喘着气问：“那……下一步咋办啊？总不能一直耗在这儿。”
沈烬正蹲在奶奶坟前，用手把最后一捧土拍实。坟头插着根野菊花，是林薇薇在路边摘的，黄灿灿的，在废墟里格外扎眼。
他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没回头，只盯着远处游荡的几只腐行尸：“杀怪，练级。”
“啊？”张超愣了愣，“就这？”
“就这。”沈烬拎起柴刀，红纹在胳膊上亮了亮，“斗篷人说了，这是神明的游戏。那咱就按游戏的规矩来——等级高了，属性强了，才能摸到那些藏在后面的东西。”
他往前走了两步，柴刀指向最近的那只腐行尸：“李昊，电它；张超，你正面抗；林薇薇，盯着周围。”
“收到！”
三人立刻动了起来。李昊的断矛甩出电流，那只腐行尸应声僵直；张超举着钢板猛冲过去，硬皮上的红光闪过，逼得怪物连连后退；林薇薇则低声喊道：“右后方有只钢针蛛，离得不远！”
沈烬没回头，柴刀反手劈出，精准地砍中腐行尸的脖颈。
【击杀腐行尸，经验+15。】
机械音响起的同时，他已经冲向那只刚露头的钢针蛛，红纹的灼热感顺着手臂蔓延到刀刃，柴刀劈下时，竟带着股焦糊味，直接劈开了蛛怪的甲壳。
【击杀钢针蛛，经验+20。】
【等级5（320/500）。】
“爽！”张超撞飞一只灰影怪，哈哈大笑，“这么杀下去，咱迟早能砍穿那什么神明的破规则！”
李昊的电流越来越熟练，已经能同时锁住三只怪物：“烬哥说得对，等级上去了，啥都好说！”
林薇薇的洞察范围扩大到十五米，报信越来越及时：“左前方巷子，有五只聚在一起，其中一只有点不一样，速度特别快！”
沈烬眼睛一亮——变异体。
“跟我来。”他带头冲过去，柴刀上的红纹越来越亮，腐朽的能量几乎要凝成实质。那只速度极快的变异灰影怪刚窜出来，就被他迎面劈中，刀刃上的腐朽能量瞬间侵入，怪物抽搐了两下，竟直接化作一滩黑灰。
【击杀变异灰影怪，经验+150！】
【获得特殊掉落：“迅捷因子”（可用于强化敏捷属性）。】
面板上的经验条猛地涨了一大截。沈烬捡起那枚闪着银光的因子，直接按在自己胳膊上——敏捷属性瞬间从23跳到25。
“看到没？”他掂了掂柴刀，看向三人，“杀得越多，升得越快，遇到的好东西也越多。”
张超抹了把脸，钢板上的划痕又多了几道，却笑得更欢了：“那还等啥？继续杀！”
阳光渐渐西斜，巷子里的怪物尸体越来越多，四人的经验条都在飞速上涨。沈烬的等级即将突破6级，张超和李昊也快升到3级，林薇薇的洞察甚至能隐约感知到能量流动的轨迹。
沈烬靠在墙上休息，看着面板上的数字，又看了眼奶奶坟头的野菊花。
他不知道这条路能走多远，也不知道所谓的“通关”意味着什么。但他清楚，只有不停地杀下去，不停地变强，才能在这个被神明玩弄的世界里，站稳脚跟，才能有一天，带着足够的力量，去问清楚那个所谓的“腐朽之神”——
“走了。”他再次拎起柴刀，在暮色里泛着诡异的光，“天黑前，再杀一波。”
身后，张超他们跟了上来
转过街角时，的血腥味里突然混进了劣质烟草和汗馊味。
五个男人堵在巷口，为首的留着寸头，胳膊上纹着褪色的龙，手里把玩着一把沾血的钢管，裤脚还滴着不明液体。他们脚边躺着两具腐行尸的尸体，切口整齐，显然是刚杀的。
“哟，来了几个小的。”寸头男咧嘴笑，露出黄黑的牙，目光在林薇薇身上扫了一圈，带着毫不掩饰的贪婪，“这妞不错啊，刚好给哥几个换换口味。”
沈烬的手瞬间握紧柴刀，红纹在胳膊上悄然亮起。他扫过那几人——等级都在2到3级之间，为首的寸头男已经3级巅峰，面板上还亮着个“蛮力”的天赋。
“滚开。”沈烬的声音很沉。
“滚开？”寸头男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挥了挥钢管，“小子，看你这胳膊上的纹路，是觉醒了吧？可惜啊，等级不够看。”他身后的四个混混也笑起来，手里的武器——砍刀、铁棍、甚至还有一根磨尖的钢筋——都举了起来。
张超把钢板往身前一横，硬皮泛起灰光：“你们想干啥？真当老子这钢板是摆设？”
“干啥？”寸头男突然收了笑，眼神狠戾，“这一片是老子的地盘，想从这儿过，就得留下买路钱。那妞留下，你们三个……把身上的武器和吃的交出来，滚。”
林薇薇脸色发白，往沈烬身后缩了缩。李昊握紧断矛，电荷在矛尖滋滋作响：“你们别太过分！”
“过分？”寸头男嗤笑一声，突然挥了挥钢管，“给他们松松骨！”
最左边的混混提着砍刀冲了上来，3级，天赋是“快刀”，速度比普通混混快不少。沈烬没动，柴刀还扛在肩上，直到那砍刀离自己脖子只剩半尺，才猛地侧身，同时抬脚踹在对方膝盖上。
“咔嚓”一声脆响，混混惨叫着跪下，沈烬反手一肘砸在他后脑勺，动作快得像风。
【击杀敌对人类（3级），经验+30。】
冰冷的提示音刚落，另一个持铁棍的混混已经砸到面前。沈烬没躲，红纹亮起，腐朽能量顺着柴刀蔓延——“铛”的一声，铁棍砸在刀面上，混混突然惨叫起来，握着铁棍的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黑、干瘪，像是被什么东西啃噬着。
“我的手！我的手！”
沈烬一脚把他踹开，柴刀横扫，劈向第三个冲上来的混混。那混混举着钢筋格挡，却被柴刀上的腐朽能量直接侵蚀，钢筋“啪”地断成两截，刀刃顺势劈在他肩上，带起一片焦黑的血花。
“妈的！是腐朽特性！”寸头男脸色一变，亲自提着钢管冲了上来，“一起上！这小子邪门！”
剩下的两个混混立刻从两侧包抄，一个挥着砍刀砍向沈烬的腰，一个则绕到后面，目标是林薇薇。
“休想！”张超怒吼着撞过去，钢板狠狠砸在那混混背上，把他撞得飞出去，撞在墙上昏死过去。李昊的断矛同时甩出电流，精准地打在挥砍刀的混混身上，让他抽搐着倒地。
现在，只剩下寸头男了。
他的“蛮力”天赋显然不弱，钢管挥得虎虎生风，每一下都带着破空声，逼得沈烬连连后退。“小子，有点本事！”寸头男喘着气，眼里却更兴奋了，“把你的天赋交出来，老子可以让你死得痛快点！”
沈烬没说话，只是调整呼吸，红纹的光芒越来越亮。他故意卖了个破绽，让钢管擦着自己的胳膊砸过去——寸头男刚露出狞笑，就突然惨叫起来，握着钢管的手像被烙铁烫了似的松开，手背上迅速蔓延开黑灰色的纹路。
“这是什么鬼东西！”他惊恐地后退，看着自己的手一点点失去知觉。
沈烬没给机会，柴刀带起风声，直劈他的脖颈。寸头男下意识用胳膊去挡，“噗嗤”一声，刀刃没入半寸，腐朽能量瞬间涌入他的身体。
【击杀敌对人类（3级巅峰），经验+80。】
寸头男睁大眼睛，嘴里涌出黑血，身体软软地倒下去，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发黑，最后竟像那些被腐朽能量侵蚀的怪物一样，化作了一滩黑灰。
巷子里突然安静下来，只剩下几人粗重的喘息声。地上躺着四具尸体，还有一滩不断扩散的黑灰，血腥味和腐朽味混在一起，让人胃里翻江倒海。
张超扶着钢板，胳膊还在发颤：“这……这比杀怪物吓人多了。”
李昊也脸色发白，断矛上的电流都弱了不少：“他们也是觉醒者……怎么会变成这样？”
沈烬看着那滩黑灰，柴刀上的红纹慢慢淡下去。他想起斗篷人说的“神明的游戏”，原来这游戏里，不仅要杀怪物，还要杀同类。
“走了。”他把柴刀扛在肩上，声音有些沙哑，“以后这种人，还会遇到很多。”
林薇薇没说话，只是快步跟上，路过那滩黑灰时，下意识加快了脚步。
巷口的风带着凉意，吹不散浓重的血腥味。沈烬回头看了眼地上的尸体，又看了看自己胳膊上未消的红纹。
他握紧柴刀，往前走的脚步，比刚才更沉了些。这个被神明改造的世界，比他想象的，还要残酷得多。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