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朴氏集团弥漫着咖啡和旧纸张混合的气味，乔祠将一叠文件推到朴灿烈面前时，指尖的银戒在台灯下泛着冷光。她的指甲修剪得干净利落，敲在其中一张汇款单复印件上，发出轻微的叩响：“查了三个月，总算有眉目了。”
朴灿烈的手指顿在半空，视线落在那张泛黄的纸上。汇款人信息被刻意隐去，只留下一串模糊的银行代码，但乔祠用红笔圈出的溯源记录清晰地显示，最终指向的账户户主，是金俊勉那位形影不离的助理。“金俊勉？”他的声音沉得像浸了水的石头，指腹捏着纸页边缘，几乎要将那薄薄的纸片攥碎，“他给福利院汇什么钱？”
“不止一笔。”乔祠转身点开身后的电脑，屏幕蓝光映在她脸上，让她本就清冷的眉眼多了几分锐利。她滑动鼠标，调出一份长长的流水记录：“江酥被江家收养前一个月，第一笔钱到了院长账户。之后每年生日前后，都会有一笔钱准时入账，一直到三年前院长去世才断。”
她顿了顿，指尖点在几个标注着红圈的日期上：“你看这些时间点——江栀晚第一次被媒体拍到回江家，钱到账；江氏董事会宣布让江栀晚接手城南项目，钱到账；上个月吴世勋为了护着她受伤住院，第二天，这笔钱的变种版本出现在了江酥的信用卡账单里。”
朴灿烈靠在椅背上，指节抵着眉心，眉头拧成一个死结。他想起江酥第一次出现在江家宴会上的样子，穿着和江栀晚童年时最爱的那条白裙子几乎一模一样的礼服，怯生生地叫他“灿烈哥哥”，眼里的讨好藏都藏不住。当时只觉得这女孩心思重，现在想来，那根本就是精心排练过的模仿。
“所以从一开始，江酥就是金俊勉安插的棋子？”他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养个孩子在江家当眼线，看着江栀晚回来，看着江家内斗，他好坐收渔翁之利？”
“不止。”乔祠关掉电脑屏幕，房间里只剩下台灯的暖光。她走到饮水机旁倒了杯温水，递给他时，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手背，带着点微凉的温度，“金家这些年一直在蚕食江氏的产业链，江栀晚失踪后，江董方寸大乱，被他们钻了不少空子。江酥的存在，既能随时传递消息，又能在江栀晚回来后搅局，让江家始终处于内耗状态——这步棋，够阴，也够狠。”
朴灿烈接过水杯，温热的触感顺着掌心蔓延，却暖不了心底的寒意。他想起江栀晚这些日子的样子：被江酥抢了设计方案时的沉默，被江母责备“不如妹妹懂事”时的低头，查绑架案查到线索时眼里的光，还有被吴世勋护在身后时，那瞬间松弛下来的肩膀……那个从小被他们一群人宠得无法无天的女孩，回来后像被磨去了所有棱角，却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根本不是简单的家庭矛盾，而是一场策划了十七年的阴谋。
“不能再让她一个人扛了。”朴灿烈猛地站起身，椅腿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他抓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动作带着惯有的利落，“阿祠，把所有证据整理成加密文件，尤其是金俊勉和江酥的资金往来，还有那个助理的转账授权记录。另外，联系吴世勋，我们得联手。”
“需要加派人手盯着江酥吗？”乔祠走到他面前，仰头看他，眼神里没有了平时的戏谑，只剩下全然的认真，“金俊勉敢布这么大的局，肯定不止江酥这一个棋子。万一他们狗急跳墙，对栀晚下手……”
“加。”朴灿烈打断她，声音冷得像冰，“让那些信得过的兄弟轮班，不用离太近，确保栀晚的行踪安全就行。告诉他们，谁敢动她一根头发，先问问我手里的拳头答应不答应。”
乔祠看着他紧绷的下颌线，忽然伸手，指尖轻轻碰了碰他蹙着的眉头，像在抚平那些褶皱：“别太担心，栀晚比我们想的要坚韧。再说，还有吴世勋在。”
她的动作很轻，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温柔，让朴灿烈心头一震。他顺势握住她的手腕，指腹摩挲着她腕骨处细腻的皮肤，声音放软了些：“你也注意安全，查金俊勉的事，别太冒险。”
乔祠愣了愣，随即挑了挑眉，抽回手时嘴角扬着点笑意：“放心，我没那么蠢。倒是你，别一见到江酥就忍不住想动手，打草惊蛇就不好了。”
朴灿烈被她逗笑，心里的戾气散了不少。他拿起文件袋，转身走向门口：“我先去联系吴世勋，证据整理好发我邮箱。”
“嗯。”乔祠应了一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外，才重新坐回电脑前。她点开加密文件夹，眼神变得锐利——金俊勉，江酥，十七年前的绑架案……这些线索像散落的拼图，终于开始有了连接的痕迹。
朴灿烈走出侦探社时，夜风带着深秋的凉意，吹得他紧了紧外套。他给吴世勋打了个电话，听筒里传来对方沉稳的声音，听完他的叙述后，沉默了足足十秒。“我知道了。”吴世勋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你那边盯紧金俊勉的资金链，我这边……会看好栀晚，不会再让她出事。”
挂了电话，朴灿烈站在街角，望着江家别墅的方向。那里只有二楼的一扇窗亮着灯，应该是江栀晚的房间。他握紧手机，指节泛白——栀晚，别怕。这次，我们不会再让你一个人站在雨里了。
夜色渐深，私人侦探社的灯依旧亮着，像暗夜里的一座灯塔，指引着真相的方向。而乔祠坐在电脑前，指尖在键盘上飞快敲击，屏幕上跳动的代码和文件，正在编织一张捕捉黑暗的网。她知道，这场较量才刚刚开始，但只要他们联手，就没有拆不开的阴谋，没有找不到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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