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宫塌陷的第七日,苏曼琳在废墟中睁开眼。
她的指尖触到一块温热的玄铁——是那枚獬豸令,如今已被血与火烧得发烫。令牌背面浮现出全新的字迹,像是被高温灼出的隐文。
“朕传位于嫡子亚轩,周氏若阻,格杀勿论。”
先帝的印鉴在尘埃中闪着暗金色的光。
宋亚轩醒了?
宋亚轩的声音从头顶落下。他披着件沾满烟灰的素袍,手里握着半截焦黑的卷轴——正是当年“被焚毁”的传位诏书真本。
宋亚轩柳丞相的人头挂在午门。
他轻声道。
宋亚轩太后吞金了。
——
苏曼琳试图起身,右腕突然传来剧痛。
那枚蝴蝶胎记竟在渗血,血珠滴在獬豸令上,令牌突然裂成两半——里面藏着张薄如蝉翼的丝绢!
“苏卿:若吾女曼琳腕间血蝶现世,则周氏必已伏诛…”
这是她“已故”父亲的笔迹!
宋亚轩突然抓住她流血的手腕。
宋亚轩十年前东宫大火,是不是你...?
话音未落,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新任禁军统领跪报。
禁军陛下,北狄使团携婚书入宫,要求履行先帝承诺!
婚书末尾,赫然盖着周太后年轻时的私印...
——
崇政殿上,北狄王子拓跋野轻佻地挑起苏曼琳的下巴。
拓跋野和亲人选就是这丫头?倒是比画像上标致。
他腰间佩刀挂着串头骨,其中一颗赫然镶嵌着曼陀罗形状的宝石——正是当年先帝宠妃的遗物!
拓跋野大梁皇帝。
拓跋野大笑。
拓跋野你母妃的脑袋,在我父王帐中当酒器二十年!
宋亚轩的剑出鞘三寸,却被苏曼琳按住。
她摘下发间银簪,当众划开自己流血的胎记。
苏蔓琳王子可认得这个?
血蝶纹路在阳光下竟泛出金光——这是北狄王族失传百年的“凤凰血”图腾!
——
暮春三月,宋亚轩在废墟上种下第一千株曼陀罗。
苏曼琳穿着皇后礼服走来,腕间血蝶已被金线绣成宫装纹样。她递给皇帝一盏茶。
苏蔓琳陛下不怕这花有毒?
宋亚轩就着她的手饮尽,突然将她拉进花丛。
宋亚轩爱妃可知,曼陀罗还有个别名?
花瓣纷扬中,他吻住她沾着花汁的唇。
宋亚轩叫...“醉心花”。
——
登基大典那日,苏曼琳在凤座下埋了两样东西。
半块沾血的獬豸令,与一包曼陀罗种子。
苏曼琳的指尖抚过凤座下新砌的青砖,泥土的湿气还未散尽。
那半块獬豸令上的血迹早已干涸,却在触及曼陀罗种子的瞬间,突然浮现出细密的裂纹——令牌内部,竟藏着一张薄如蝉翼的北狄王室密函!
苏蔓琳果然如此……
她轻声自语。
密函上记载着二十年前的真相:周太后曾与北狄大祭司合谋,以曼陀罗毒操控先帝。而她的生母——那位被做成人彘的北狄公主,实则是潜入宫中寻找解药的细作。
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小宫女娘娘!
小宫女慌张跑来。
小宫女北狄王子在宫门外...…
苏蔓琳自尽了?
苏曼琳头也不抬,将种子埋得更深些。
小宫女瞪大眼睛。
小宫女娘…娘娘怎么知道?
她笑而不答,只是望向窗外。
宋亚轩正立在曼陀罗花海中,手里捧着个乌木匣子——正是装过北狄王子头颅的那只。
——
当夜雷雨交加,苏曼琳腕间的胎记突然灼烧般疼痛。
她掀开纱帐,发现宋亚轩立在烛火旁,手中匕首正滴着血——他的左臂新添了道伤口,血珠坠入一碗清水,竟化作金丝般的细线。
苏蔓琳陛下这是…?
宋亚轩北狄王室古籍记载,凤凰血脉可解百毒。
他将碗递来。
宋亚轩试试。
苏曼琳刚碰到碗沿,胎记突然金光大盛。碗中血水沸腾翻滚,蒸腾的雾气里浮现出奇异的图案——
竟是张地图!
宋亚轩先帝真正的陵寝位置...
宋亚轩瞳孔紧缩。
宋亚轩原来藏在你的血里。
——
三年后的春分,第一株曼陀罗冲破凤座下的地砖。
苏曼琳怀抱小太子站在花前,孩童胖乎乎的手指突然指向花瓣。
宋承煜母后,花蕊里有字!
她俯身细看,浑身血液瞬间凝固——
那些“花蕊”竟是用极细的金丝拼成的北狄文字:
“解药在周氏头骨中”
——
苏曼琳深夜独坐凤仪殿,将那株诡异的花连根拔起。
根系缠绕着半枚玉玦——与当年玉嬷嬷耳坠上的纹样一模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