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疑

潇梦甜见齐小圣缩在怀里发抖，耳后那点朱砂痣红得刺眼，忽然皱起眉。她指尖在青石板上快速划过，朱砂画出个模糊的影子——正是刚才那白毛红角的模样。

“朱厌？”她嗤笑一声，绿眼睛里闪过了然，“你说刚才那妖物？他可不是什么死后的你。”

齐小圣抬头，金睛里还蒙着水汽：“姐姐认识他？”

“何止认识。”潇梦甜指尖一点，朱砂影子散成烟，“这妖物早该没了。当年他在青丘作乱，吃了百八十只灵狐，最后是卓翼宸带着长意去围剿的。卓翼宸的斩妖剑劈开了他的内丹，长意用冰棱冻住了他的魂魄，怎么可能还留着一口气在这儿装神弄鬼？”

她捏了捏齐小圣的耳朵，力道轻轻的：“你看他那身白毛红角，是像朱厌没错，但真正的朱厌戾气重得很，说话时牙缝里都冒黑血，哪会像刚才那样磨磨唧唧说些投胎转世的胡话？”

齐小圣的爪子慢慢不抖了：“可他说……说我尾巴根有白毛，还说我能预知灾难……”

“尾巴根的白毛，是你上次偷喝我酿的桃花酒，醉得滚进石灰堆沾的，洗了半天才淡下去。”潇梦甜戳了戳它的鼻尖，“至于预知灾难，那是灵猴的本事，你天生就通些灵气，察觉到不对劲很正常，跟那妖物有什么关系？”

她忽然想起什么，从袖里摸出面小铜镜，递到齐小圣面前：“自己看，你耳后那是朱砂痣吗？那是前几天帮王大娘找丢失的银钗，被墙角的朱砂笔蹭的，我早就想给你擦掉，偏偏你总乱动。”

铜镜里映出只毛茸茸的小猴子，耳后确实有个小红点，边缘还带着点蹭花的痕迹，哪里是什么天生的痣。

齐小圣盯着镜子看了半晌，忽然“哇”地哭出来，扑进潇梦甜怀里：“那妖物骗我！他还说我是被白胡子老头杀的！”

“白胡子老头多了去了，总不能个个都是凶手。”潇梦甜拍着它的背，绿头发垂下来盖住它的脑袋，“就算真有那么回事，也是上辈子的事了。这辈子你跟着我，谁也别想再欺负你，更别想让你变成那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她抱着齐小圣站起来，往街角的铁匠铺走去：“走，让王铁匠给你打个小铃铛，挂在脖子上，以后再遇着妖物作祟，铃铛一响，姐姐就知道了。”

齐小圣抽抽搭搭地应着，却把潇梦甜抱得更紧了。阳光重新暖起来，照在两人身上，发梢的铜铃和小猴子的呜咽混在一起，倒像是把刚才那点阴森气，都驱散了个干净。

只有潇梦甜走在前面时，绿眼睛里闪过一丝冷光——朱厌明明被卓翼宸和长意灭得连灰都不剩，怎么会突然出现？还专挑齐小圣下手？这背后，怕是藏着比妖物更麻烦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