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馆里。
大夫刚刚给何如非针灸完,拉开布帘子,陈玉溪凑上前来,眼巴巴地瞅了瞅,就见何如非躺在那里。
她最关心的还是这个人有没有得救?
“幸亏送过来得及时,要不然的话后果那可就不好说了。”
殷大夫是村子里唯一的大夫,四十来岁上下,他本是个游方郎中,走累了,不想四处走下去了,便在这里停了下来。
哪家哪户有个头疼脑热的都得来找他看看,不过这个人唯一的不好就是脾气不好。
听着这意思也就是没事了,陈玉溪松了一口气。
不过下一刻殷大夫就朝着陈玉溪伸出手掌来,陈玉溪一脸不解,还没会过意来,只是顶着单纯的眼光盯着殷大夫看。
殷大夫道:“看什么看,笨死了,是诊金啊。你当我做慈善,治病不要钱的啊?”
陈玉溪哦哦,可是我没有那么多钱。
“有多少拿出来?”殷大夫道。
陈玉溪翻遍了周身,刚刚在这儿翻翻兜,在那里找找钱袋,终于在掌心里凑出几枚铜钱来,气得殷大夫破口大骂。
“你打发叫花子呢。没钱看什么病啊?”
陈玉溪实在对不住,我家里……二娘厉害,她不许我藏私房钱,所以……
陈玉溪殷大夫,不如这样,我以后每天都给你送些莲蓬来。行不行?
殷大夫索性挥了挥手,道:“说的那么可怜,倒像是我为难你似的?就当做先欠着。”
陈玉溪顿时间笑逐颜开。
陈玉溪谢谢殷大夫。
跟着,陈玉溪就离开了医馆,回了家去。
她家中的情况,可以简单地概括为,懦弱的爹,恶毒的二娘加上坏脾气的继妹。
陈父年轻的时候,还能靠着上山打猎维持营生,只是一次意外被豹子追赶,失足从山崖上滚下来,就伤了腿。
二娘好赌,有时候,陈父拖着一条残腿,去赌桌上找二娘回来,还要被二娘臭骂一顿,陈父连还一句口都不敢。
陈父性格本虽善良,但是奈何他没有主见,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第一任妻子过世后二三年有余,媒婆劝他再娶,说亲的对象就是二娘,他娶了二娘进门,就被二娘压得死死的。
继妹叫陈玉梅,被二娘惯得刁蛮又自以为是。
一家四口,全靠陈玉溪一个人起早贪黑采莲蓬勉强过日子,里里外外的活都是她在干。
哪怕这样,二娘还是对陈玉非打即骂,种种挑剔,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不,是一家三口……不错,在二娘眼里,他们三个是一家人。
陈玉溪是个外人。
“你这个赔钱货的野种,这么晚才回来,想饿死老娘啊,还不快去做饭!”
陈玉溪刚一进门,就被二娘拿着藤条抽在身上,她惯性双手护头,保护着自己。
她余光偷瞄了一眼爹的反应,陈父纵然有对这个女儿的心疼,但是根本不敢吭声,只是沉默地低头。
陈玉梅在旁边嘲笑着。
不似陈玉溪衣着朴素,旧衣服穿了一年又一年,天天在莲塘里采莲蓬身上都有淤泥。
瞧瞧陈玉梅,她身上穿着的是镇子上的绸缎庄挑出来的好料子,二娘又特意找了裁缝做成的。
陈玉溪二娘,我知道错了,我这就去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