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直冒冷汗,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窜上来道:“这慧云死都死了,她……她想我做什么,你叫她别惦记我,我大不了多给她烧点纸钱……”
陈玉溪怎么说慧云姐姐在这里也待了那么久,替你挣了多少银子,你不该陪我去看望看望姐姐么?
玉溪让人将老鸨和那几个绑起来的打手带到了一处满是尸体骸骨的山,这个地方就是当初慧云死后的归处。
因为死都死得没有全尸,所以玉溪只能给慧云立了一个衣冠冢。
墓碑上刻的是慧云两个字,因为玉溪不知道在慧云进醉蝶楼之前的本名是什么。
那个真正的名字随着慧云的死一道葬入了一抹黄土里。泯灭。
老鸨亲眼看着何家的侍卫挖了一个大坑,把那几个楼里被捆的像粽子一样的打手一个个踢进了大坑里。
这些个打手没少从外面拐回来穷人家的姑娘。就如同当初老鸨是怎么把陈玉溪骗回来的一样。
他们不知道抓回了多少个想要从楼里逃跑的姑娘,把她们毒打得几乎去了半条命。
就是权贵在床上玩死了女人,也是他们草草地把尸体丢到这儿来,这个事儿也就这样翻篇过去。
你说他们得多厉害呀。
但这时一铲子一铲子的土,往那些个打手身上埋。
就像水一样淹过他们的脚,没过他们的身子,到了他们的肩膀,堵死他们的口鼻,再盖住他们的脑袋,直到断气为止。
老鸨越发恐惧,吼叫起来:“琼花,你不能杀我,你要是敢动我,我就去飞鸿将军面前把你那点丑事抖出来。”
陈玉溪丑事?
“对啊,你那个好夫君知道你以前做过妓、子吗。”老鸨道,“他知道你是怎么跟别的男人上床,是怎么躺在别的男人身下婉转承欢的吗,尤其是那个楚……”
楚、楚什么。
丁一还没听到完整的名字,空气里就是“啪——”的一下脆声。
是玉溪一耳光甩在了老鸨脸上,打得老鸨眼冒金星,耳边嗡嗡作响。
陈玉溪当初是你用尽了手段逼我屈服,逼着我接客,今时今日还妄想把这个作为拿捏我的把柄吗?
陈玉溪好。我就给你一个求生的机会,能不能抓得住就看你自己了。
没有了何家的侍卫压制着,老鸨即刻抬腿就跑,跑得利索。真以为逃出生天般。
“少夫人,要不要我等去把她追回来?”
陈玉溪追?有什么好追的?她要逃也要看看她能不能逃得掉。
她一吩咐,马上就有下面的侍卫拿来的弓和箭。
弓搭上了箭。
嗖的一箭钉在了老鸨的一条腿上,老鸨即刻就摔倒了,老鸨拖着流血的腿还继续往前爬着。
又是一箭从老鸨的后背穿过胸口,但是这一箭还不在致命的位置。
陈玉溪我每每总能对你那一天是怎么对待慧云的尸体的画面记忆犹新,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过分吧。
“你要干什么?你要干什么啊!”老鸨叫起来。
随着一块腐烂的猪肉被丢到了老鸨身上,老鸨疯狂挣扎。
但是天空里盘旋着老鹰和乌鸦,它们嗅着腐肉的气味就下来了,一只接着一只狠狠地啄在老鸨的躯体上,啃咬得血肉模糊。
与慧云死了才被分尸的不一样,老鸨这时候还是活着的,还没有断气的。
山野上回荡着一片惨叫声。
是,当初慧云是生了病,但是她生了病一开始未必严重到会死,是老鸨根本不会让大夫给一个要死的人看诊,还浪费钱。
老鸨是死了,但是老鸨死了也换不回慧云的命。
陈玉溪在慧云的墓碑前跪下,她垂着眼,神色凝重,面上一丝笑容都无,似乎是在对慧云说着。
陈玉溪姐姐,你安息吧。我给你报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