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溪,我听飞鸿将军是这么叫你的,我这么喊不会唐突吧?”
见陈玉溪摇了摇头,林氏又欣然道,“景泰,我看阿溪这个孩子我是越看越喜欢,我有意想收她为义女。”
“你都看中了眼,我当然没有阻拦的必要。”瞿景泰道。
林氏道:“阿溪意下如何?”
何如非看到陈玉溪先是微呆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她眼睛里像浸润着清露,漾成粼粼清波,纯粹得不染纤尘。
陈玉溪我愿意,夫人……
“哎,还叫什么夫人吗?”林氏道。
陈玉溪娘!
忽然听她这么直白地、脆生生地喊了一下,在场几人都面带诧异,连林氏都不外乎如此。
“将军夫人,你喊错了。你应该叫干娘或者义母才是。”林氏身边跟着的年长的婢女回神提醒道。
林氏道:“不,娘这个称呼我觉得很亲近。就这么喊,不要改。”
陈玉溪目光转向瞿景泰,如果说林氏是在后宅里的慈母的角色,那么,瞿景泰就像是那个威严的严父。
陈玉溪义父。
瞿景泰道:“嗯。”
*
时辰近了午时,瞿景泰和林氏就留在何家里用膳。
陈玉溪娘。你尝尝这块糖醋鱼。
她像是很积极在大人面前表现,想要得到糖和夸奖的小孩子,只是林氏并未动筷子。
“将军夫人,你有所不知,我们家夫人常年礼佛,只茹素,不沾荤腥。”
陈玉溪对不起,我不知道……
何如非看在眼里,阿溪怎么了?
她咬了咬下唇,一时间的表现竟然有点手足无措,好像是做了事,怕大人责骂的小孩子。
她好像是因为林氏才会这么反常?
在桌下旁人看不到的位置,何如非握住了陈玉溪的手,他凭着感觉轻抚过她的指节,指腹摩擦过她手背上淡青的血管,然后骤然收紧,嵌入她的指间,感官像是在一瞬间放大,生出种温暖的电流。
何如非只是小事。阿溪不晓得夫人有忌口,我让人把这些荤菜撤下去。
“不用,不知情者不怪。只是我不吃荤菜,无须累得你们也戒口。”林氏解释道,“我曾经在佛祖前许下宏愿,只要我这一生能找到我的亲生女儿回来,我愿意一辈子积德行善,只吃素食不沾荤腥。”
“夫人,你多年的心愿如今达成。也算上天不薄。”瞿景泰道。
“是啊。阿溪,我见了你便觉得好生投缘,我正好膝下还有一个女儿,你们两个恰好年纪相仿,如果见了面一定能谈得来。”林氏道。
林氏身边的婢子道:“我瞧着,这个角度看过去,将军夫人眉眼有点像谁。一下子说不上来,不过说来也是奇怪,那个找回来的大小姐容貌和脾气没有一点和老爷夫人相似,也不知道是像了谁……”
林氏道:“玉梅是在外面吃了太多苦才会变成这样,都是我们夫妻亏欠了她。”
“夫人,也不要自责了。”瞿景泰安慰道。
*
送走了瞿景泰和林氏夫妇后。
须臾。
只见珠帘缝从合起的窗子边隐约漏进些午后的碎光,一寸一寸,一缕一缕,金灿灿的。
陈玉溪倚在软榻上小憩,何如非走进来,挥退了丫鬟,他站在那里也不出声,就是抬起宽大的袖子,给她挡着日光。
忽而,她睁开眼望着他。
何如非你怎么知道我来了?
陈玉溪因为我听见你的脚步。
她坐起身,仰着脖颈,两手攀着何如非的肩头。
她轻咬了一下他的喉结,接着就变成了吻,随着她的睫毛颤动着的是何如非落在她耳畔的低沉的闷哼声和滚烫的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