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便到了我回门的日子。 我坐在马背上,指尖微微收紧,缰绳上的纹路硌着手心。风轻轻扬起大红嫁衣的下摆,像一簇燃烧的火焰。丫鬟在旁边劝着:“太子妃,今日是回门的大日子,您还是坐马车吧,贤良淑德些才好。”我垂眸看了一眼,又回头望向不远处正牵着马的太子。
他的脚步沉稳,靴子踩在青石板上发出轻微的“嗒嗒”声。他走近了,眉眼间带着几分温柔,“殿下,那我便坐马车吧。”我松开缰绳,利落地下了马,冲他说道。他唇角微勾,“好,孤陪你一块儿。”
马车内的气氛略显沉闷。我抬手拢了拢袖口,目光直视着他,“太子,你我昨日已经说清楚了。今天是我回门的日子,希望你守约。”他的表情骤然冷了下来,眼底像是覆了一层寒霜,“孤知道了。”冷哼一声后,他转身下了马车。
我靠在软垫上,指尖轻挑起车窗帘。熟悉的街道映入眼帘,小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卖糖葫芦咯——”“新鲜的瓜果嘞——”市井的喧嚣一如既往。窗帘滑落,我揉了揉额角,低声道:“既然你负我,就别怪我了。”
马车停下时,我掀开车帘,迈步而下。太子伸出的手悬在半空,我犹豫片刻,终究还是搭了上去。
门口候着的人立刻迎上来,齐声行礼:“参见太子,参见太子妃。”我挥了挥手,“都起来吧。”不等太子开口,我便拉着他的手往里屋走去。刚踏入门槛,就看到两道熟悉的身影。我微微屈膝,“见过父亲、母亲。”太子也随即拱手,“岳父岳母。”
母亲的目光在我和太子相牵的手上停留了一瞬,神色终于放松下来,急切地拉过我的手,“娇儿,快让娘看看!”指尖触到我的脸颊时,她的语气带着几分解脱般的欣慰。
回到殿内没多久,丫鬟慌张地来报:“太子妃……您的嫁妆被宫女抢了去,说是拿去当陪嫁,要嫁给太子……”我的手指猛地攥紧了手帕,指节泛白。深吸一口气,冷冷吐出几个字:“走,去偏殿!”
偏殿里,林婉儿的贴身宫女小兰正抱着一个木匣子,里面是我的珍珠耳环。那匣子的雕花精致极了,并蒂莲栩栩如生。小兰抬头看我,毫不掩饰得意,“这……这是我们姑娘的陪嫁。”“陪嫁?”我冷笑出声,缓缓走向林婉儿顺手抓起桌上的蜡烛,直直对着她的下巴。“这是母亲留给我的东西,不是谁都能拿的。你偷窃的东西,休想占为己有。”
她似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处境,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却很快换上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我不会允许你这样侮辱太子哥哥。现在他喜欢的是我,你的嫁妆,自然该是我的聘礼!”
她伸手轻抚耳边的箱角雕花,笑得温婉动人。然而话音未落,我已欺身向前,扬手就是一巴掌,“啪!”清脆的声音在殿内炸开。接着又是几下,她被我打得跌倒在地,捂着流血的嘴角瑟缩成一团。
“我要跟太子哥哥告状!”她恶狠狠地瞪着我,“他会更厌恶你!”“厌恶?”我冷笑,“那是最好。”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若雪,“把我的嫁妆拿回去。”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个女人,脚尖踢了踢她面前的鎏金箱笼,“这纹样,改成野鸳鸯才合适。”言罢,我转身走出偏殿,留下一句冰冷的话:“你,也留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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