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荷吻过栀子夜9

【轩源】

高冷学霸A轩×少爷O装A源

勿上升正主

"慢点喝，烫。"

宋亚轩小心地托着碗，看着张真源小口啜饮着碗里的粥。这是他特意按照营养学配方熬制的药膳粥，加入了山药、枸杞和少量人参，对恢复元气很有帮助。

张真源咽下一口粥，微微皱眉："有点苦..."

"加了黄芪，对免疫系统好。"宋亚轩用纸巾轻轻擦去他嘴角的一点粥渍，"再喝三口，然后可以吃一块蜂蜜蛋糕。"

这是张真源搬进宋亚轩家的第三天。经过一个月的住院治疗，他的病情终于稳定下来，各项指标都有所好转。但距离完全康复还很远，需要长期的精心调养和观察。当宋亚轩提出让他搬到自己家里休养时，张真源几乎没有犹豫就答应了。

"我又不是小孩子..."张真源嘴上抱怨着，但还是乖乖喝了三口粥，然后眼巴巴地看着宋亚轩，"蛋糕呢？"

宋亚轩嘴角微微上扬，从床头柜上拿起准备好的小碟子。蜂蜜蛋糕是他今早特意烤的，少糖多蜜，正好适合张真源现在的身体状况。

张真源接过蛋糕，咬了一小口，眼睛立刻弯成了月牙："好吃！比医院的好吃多了。"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落在张真源的侧脸上。虽然仍然苍白消瘦，但比一个月前刚入院时已经好了太多。至少现在他能坐起来自己吃东西，偶尔还能下床走几步。

宋亚轩静静地看着他吃蛋糕的样子，胸口涌起一股暖流。

这场景太过平常，又太过珍贵——五年前的他根本无法想象，有一天张真源会坐在他的家里，吃着他亲手做的食物。

"你今天感觉怎么样？"宋亚轩接过空碟子，习惯性地问道。

"好多了。"张真源伸了个懒腰，"我觉得我可以去花园走走。"

"十分钟，必须穿外套，而且我要陪着。"宋亚轩的语气不容置疑。

张真源撇撇嘴："宋医生好严格啊。"

"叫我宋亚轩。"宋亚轩轻声纠正，"在这里，我不是医生。"

张真源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好，宋亚轩。"

这个名字从他唇间吐出来，带着一种久违的亲密感。五年前，他叫"宋老师"；一个月前，他叫"宋医生"；而现在，他终于可以再次叫他的名字，没有任何前缀和距离。

日内瓦的初秋阳光正好。宋亚轩小心翼翼地扶着张真源来到花园，在他肩膀上披了件厚外套。张真源比入院时重了五斤，但离健康体重还差很远，宋亚轩几乎能隔着衣服摸到他突出的肩胛骨。

"你看，蒲公英。"张真源突然指着草坪边缘的一簇白色绒球，像个发现宝藏的孩子。

宋亚轩还没来得及阻止，他已经弯腰摘下一朵，轻轻一吹。白色的绒毛四散开来，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像一场微型雪景。

"幼稚。"宋亚轩评价道，却忍不住伸手拂去落在张真源头发上的一缕绒毛。

张真源笑得更开心了，又摘了一朵递给他："你也试试？"

宋亚轩摇摇头，却在张真源失望地准备放下时，突然接过蒲公英，轻轻一吹。绒毛飘向张真源的脸，惹得他打了个小喷嚏。

"报复心真重。"张真源揉着鼻子抱怨，眼睛里却盛满笑意。

他们在花园长椅上坐下。张真源的身体还很虚弱，走了这几步就有些喘。宋亚轩不动声色地靠近一些，让他能靠在自己肩上休息。

"这里真美。"张真源望着远处的日内瓦湖，轻声感叹，"比我想象的还要美。"

"你以前没来过日内瓦？"宋亚轩有些惊讶。以张家的财力，张真源应该早就环游世界了才对。

张真源摇摇头："一直想来，但总是没时间。公司的事太多了..."

他的声音低了下去。宋亚轩知道他在想什么——那个几乎要了他命的公司，那些永远处理不完的文件和会议。

"等你再好一些，"宋亚轩转移话题，"我可以带你去老城区逛逛。那里有家巧克力店，热可可特别好喝。"

张真源的眼睛亮了起来："真的？不许反悔！"

"不反悔。"宋亚轩承诺道，"现在该回去了，十分钟到了。"

张真源不情不愿地站起来，突然脚下一软。宋亚轩眼疾手快地扶住他，几乎是半抱着把他带回了屋里。张真源比看起来还要轻，宋亚轩甚至能单手抱起他。

"我是不是很麻烦？"回到床上后，张真源突然问道，眼睛盯着被子上的花纹。

宋亚轩正在倒水，闻言手顿了一下："为什么这么问？"

"就是...突然想到。"张真源的声音闷闷的，"我打乱了你的生活和工作，还霸占了你的家..."

宋亚轩放下水杯，坐到床边，强迫张真源看着自己的眼睛："听好了，张真源。你不是麻烦，从来都不是。"

张真源眨了眨眼，睫毛在阳光下几乎是透明的。

"五年前我犯了个错误，"宋亚轩继续说，声音低沉而坚定，"我以为推开你是保护自尊，其实只是懦弱。这一次，我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张真源的眼睛微微睁大，里面闪烁着复杂的光芒。他张开嘴想说什么，却被一阵突然的咳嗽打断。宋亚轩立刻扶他坐直，轻轻拍着他的背，直到咳嗽平息。

"休息吧。"宋亚轩帮他掖好被子，"晚饭时我叫你。"

张真源点点头，已经有些昏昏欲睡。药物和治疗消耗了他大部分体力，每天需要多次小睡。宋亚轩等他呼吸平稳后，才轻手轻脚地离开卧室，关上门。

客厅里，宋亚轩的笔记本电脑还开着，屏幕上是一份正在修改的研究论文。作为研究中心主任，他本应日理万机，但自从张真源搬来后，他就把大部分工作委托给了副手，只保留最必要的部分。

电话震动起来，是母亲打来的视频通话。

"真源怎么样？"母亲一上来就问，背景音里是疗养院花园的鸟叫声。

"好多了。"宋亚轩调低音量，确保不会吵醒卧室里的人，"今天还去花园散了步。"

母亲欣慰地笑了："那就好。你呢？有没有好好吃饭？"

宋亚轩看了看自己忘记吃的午餐——现在已经冷掉的三明治，面不改色地说："当然有。"

"撒谎。"母亲一眼看穿，"我太了解你了。为了照顾别人，自己什么都顾不上。"

宋亚轩没有反驳。母亲叹了口气："轩轩，照顾别人之前，先照顾好自己。真源需要的是一个健康的你。"

"我知道。"宋亚轩揉了揉太阳穴，"只是...有时候看着他，我就会想起五年前..."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母亲温柔地打断他，"重要的是现在，和未来。"

通话结束后，宋亚轩站在窗前，看着花园里他和张真源刚才坐过的长椅。母亲说得对，过去无法改变，但他们还有现在，还有未来。

晚餐是清淡的蔬菜汤和蒸鱼，宋亚轩严格按照营养师给的食谱准备。张真源的胃口比前几天好了些，甚至主动要了第二碗汤。

"明天我要处理一些工作，"吃饭时宋亚轩说，"大概两小时。林护士会来陪你。"

张真源点点头："你去忙吧，我没问题的。"

但宋亚轩还是看出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失落。这让他既心疼又甜蜜——张真源开始依赖他了，不是作为医生，而是作为宋亚轩。

晚上十点，宋亚轩帮张真源测了体温和血压，确认一切正常后，道了晚安。他的卧室就在隔壁，为了方便夜间照顾，门一直开着。

凌晨三点，一声轻微的呻吟惊醒了宋亚轩。他立刻从床上弹起来，冲向隔壁房间。张真源在床上蜷缩成一团，脸色苍白，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疼..."他微弱地呻吟着，手指紧紧攥着被子。

宋亚轩迅速检查了他的状况——不是感染，不是发烧，应该是免疫系统调整引起的神经痛。他拿出准备好的止痛药，扶起张真源服下，然后坐在床边，轻轻按摩他抽筋的小腿。

"会没事的，"宋亚轩低声安慰，"药效很快上来。"

张真源无意识地抓住他的手，指甲几乎掐进他的皮肤。宋亚轩任由他抓着，继续按摩的动作，直到药物终于起效，张真源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

"好点了吗？"宋亚轩轻声问。

张真源虚弱地点点头，却没有松开他的手。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能...留下来吗？"他小声请求，声音里还带着疼痛过后的颤抖。

宋亚轩犹豫了一下。作为医生，他知道这不符合专业边界；但作为宋亚轩，他无法拒绝张真源此刻的请求。

"往里面挪一点。"他最终说。

张真源立刻挪出位置。宋亚轩小心翼翼地躺下，保持一定距离，但张真源几乎是立刻贴了上来，像寻求热源的小动物。他的额头抵在宋亚轩的肩膀上，呼吸渐渐平稳。

宋亚轩僵了一会儿，最终放松下来，轻轻环住张真源的肩膀。栀子花的香气混合着药味钻入鼻腔，奇怪的是，这味道让他感到无比安心。

"晚安，张真源。"他轻声说。

张真源已经睡着了，但在梦中，他似乎听到了，无意识地更贴近了一些。

清晨的阳光唤醒宋亚轩时，他发现自己和张真源的姿势已经变成了紧密相拥。张真源的头枕在他的臂弯里，一只手无意识地抓着他的衣襟，睡得正香。他的呼吸均匀，脸色也比昨晚好多了。

宋亚轩没有动，生怕惊醒他。在这个安静的早晨，他允许自己暂时抛开所有理智和顾虑，只是感受怀中人的温度和重量。五年了，他终于又找回了这个感觉——完整的感觉。

张真源慢慢醒来，眨了眨惺忪的睡眼，意识到自己正被宋亚轩抱着时，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变成了某种柔软的表情。

"早安。"他小声说，声音因为刚睡醒而有些沙哑。

"早安。"宋亚轩回应，没有急着拉开距离，"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张真源微微动了动，却没有离开宋亚轩的怀抱，"昨晚...谢谢你。"

"应该的。"

他们就这样静静地躺了一会儿，谁也没有提该起床的事。直到阳光完全照亮房间，宋亚轩才不得不动身："我去准备早餐。"

张真源点点头，有些不舍地松开手。宋亚轩起身时，注意到床头柜上那本手抄漫画——张真源一直带着它，从中国到瑞士，从医院到这里。

"你知道吗，"张真源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轻声说，"这五年来，这本书是我最重要的东西。"

宋亚轩的心跳漏了一拍："为什么？"

"因为..."张真源的手指轻轻抚过书页，"它是唯一让我相信，曾经的一切不是我的幻想。"

宋亚轩想说些什么，喉咙却像被什么堵住了。最终，他只是点点头，转身去了厨房。

早餐后，林护士准时到来。宋亚轩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然后去了书房处理堆积的工作。但两小时后，当他回到张真源房间时，发现病人并不在床上。

"他在整理自己的行李。"林护士指了指衣帽间，"坚持要自己来。"

宋亚轩皱眉走向衣帽间，看到张真源正坐在地板上，面前摊开一个行李箱，里面整齐地叠放着几件衣服和一些个人物品。他的动作很慢，显然还很虚弱，但神情专注。

"需要帮忙吗？"宋亚轩靠在门框上问。

张真源抬头，脸上带着宋亚轩熟悉的倔强表情："不用，我快好了。"

宋亚轩蹲下来，拿起一件叠好的衬衫："你没必要这么着急整理..."

他的话戛然而止。衬衫下面露出一个熟悉的笔记本——张真源的"宋老师专属错题本"。宋亚轩以为这本笔记早就丢了，没想到张真源一直保存着。

"啊，被你发现了。"张真源有些不好意思，"我本来想给你个惊喜的。"

宋亚轩小心地拿起笔记本，翻开第一页。那些歪歪扭扭的字迹和涂鸦仿佛带着他穿越回五年前的教室，那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张真源得意洋洋地把这本笔记塞给他...

"我一直带着它，"张真源轻声说，"就像带着那本漫画一样。"

宋亚轩突然站起来："等我一下。"

他快步回到书房，从抽屉深处拿出一个文件夹。回到衣帽间后，他在张真源面前跪下，打开文件夹——里面是五年来所有关于张真源的新闻剪报，按时间顺序整齐排列。

"我...也是。"宋亚轩的声音有些颤抖，"一直关注着你。"

张真源的眼睛瞪大了，手指轻轻触碰那些剪报，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当他抬头时，眼眶微微发红："所以我们两个...都是傻瓜？"

宋亚轩点点头，突然笑了："对，两个大傻瓜。"

张真源也笑了，然后因为动作太大引发了一阵轻微的咳嗽。宋亚轩立刻扶住他，轻轻拍着他的背。

"好了，休息时间到。"宋亚轩不容拒绝地说，把笔记本和剪报都放到一边，"这些可以慢慢整理。"

他轻松地把张真源抱起来，带回床上。张真源抗议了一下，但很快就放弃了，显然体力已经耗尽。

"睡一会儿，"宋亚轩帮他盖好被子，"我去做午餐。"

张真源抓住他的手腕："宋亚轩..."

"嗯？"

"谢谢。"张真源的眼睛亮晶晶的，"为了所有一切。"

宋亚轩摇摇头："不需要道谢。"

"需要。"张真源固执地说，"为了你救了我两次——五年前，和现在。"

宋亚轩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俯身，在张真源额头上轻轻落下一个吻："那就快点好起来，作为对我的感谢。"

张真源惊讶地眨眨眼，随即露出一个真心的笑容："遵命，宋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