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设:黎簇17岁,不知道怎么写前面,大家随便看看就行
黎簇是被疼醒的。
不是后颈被钢管砸裂的剧痛,也不是被蛇毒侵蚀的麻痹,而是一种更隐晦、更绵长的钝痛,像有根生锈的针,正一点一点扎进太阳穴。
他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却不是古潼京的黄沙,也不是医院惨白的天花板,而是一片陌生的、带着木质纹理的房梁。空气中飘着淡淡的霉味,混杂着旧书和灰尘的气息,阳光透过雕花木窗,在地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操……”他低骂一声,撑着手臂坐起身,动作间牵动了后颈,却没传来预想中的撕裂感。
他下意识摸向那里——皮肤光滑,肌理平整,别说那个狰狞如地图的伤疤,连一点结痂的痕迹都没有。
黎簇的呼吸骤然停滞。
这不是他的身体。或者说,不是他“最后”拥有的那具身体。
他掀开薄被跳下床,赤脚踩在微凉的地板上,冲到房间角落那面蒙着灰的穿衣镜前。镜子里映出的少年身形单薄,眉眼带着未脱的青涩,皮肤是长期不见强光的白皙,唯独眼神……那双眼漆黑的瞳孔里,沉着与年龄不符的疲惫和锐利,像淬了冰的刀。
这是十七岁的黎簇。是还没被黄严在沙漠里捅刀子,没被吴邪扔进古潼京,没被命运反复碾轧的、干干净净的黎簇。
他颤抖着拿起桌上的旧手机,按亮屏幕——日期清晰地显示着:2004年,7月。
2004年。
这个年份像一道惊雷,在他混沌的意识里炸开。
他记得这个时间。清晰得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就是这一年,吴邪收到了那盘诡异的录像带,带着胖子和潘子,一头扎进了塔木陀的蛇沼鬼城。
那片吞噬了无数人命的死亡之地。
黎簇靠在冰冷的镜面上,指尖冰凉。他想起吴邪后来的样子——在雨村晒着太阳,鬓角染了霜,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死水,只有在说起“他们”时,才会泛起一点涟漪。那是用多少血泪和挣扎,才换来的“平静”。
而现在,这个时间点上的吴邪……
黎簇闭上眼,脑海里浮现出另一张脸。
年轻的,鲜活的,带着点傻气的执拗。会因为胖子的玩笑脸红,会因为三叔的失踪焦躁,会因为一句“朋友”拼尽全力。那双眼睛亮得惊人,像盛着星星,还没被后来的阴谋和算计蒙上阴翳。
那是“天真”的吴邪,可是他从没有见过
是他在无数个午夜梦回里,想伸手抓住,却最终只能看着他走向深渊的吴邪。
“呵……”黎簇低低地笑了一声,笑声里带着点自嘲,又有点近乎疯狂的庆幸。
老天爷是跟他开了个天大的玩笑,还是……给了他一次机会?
一次改写结局的机会。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重生到这个时候,比他遇到吴邪时还提前了几年
他猛地睁开眼,眼底的迷茫被一种决绝取代。
去杭州。
找到吴邪。
在他出发之前,拦住他。
这个念头一旦生根,就疯长成燎原之势。他甚至能想象出吴邪看到他时的表情——大概是一脸莫名其妙,问他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高中生是谁。
管他是谁。
黎簇转身翻出衣柜里最旧的一件连帽衫套上,又从床板下摸出一个皱巴巴的信封。里面是他攒了大半年的零花钱,不多,只有几百块,但足够他买一张去杭州的火车票。
他没有丝毫犹豫,抓起背包塞了两件换洗衣物,又从书桌抽屉里摸出一把用了多年的折叠刀——那是他爸以前给他的,说是“男孩子出门防身用”,此刻却成了他唯一的武器。
推开门,楼道里传来邻居炒菜的香味,夹杂着电视里模糊的声响。阳光透过楼道窗户照进来,在地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这是他早已远离的、平凡的日常。
黎簇深吸一口气,将那份平凡狠狠抛在身后。他快步下楼,脚步急促,却异常坚定。
火车站人声鼎沸,南来北往的人带着各自的目的地穿梭。黎簇攥着那张薄薄的火车票,站在检票口前,看着“杭州”两个字,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
他要去见吴邪了。
见那个还没被岁月磨去棱角,还带着一身少年气的吴邪。
火车启动时,黎簇靠在窗边,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风景。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成功,不知道吴邪会不会相信一个“陌生人”的警告,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出现,会不会让事情往更糟的方向发展。
但他必须去。
不为别的,就为了雨村那个午后,吴邪递给自己那杯温热的茶时,眼底一闪而过的、未说出口的疲惫。
他想让那双眼睛,再亮久一点。
火车在黑夜里疾驰,载着一个来自未来的灵魂,奔向那个他既渴望又恐惧的重逢。
黎簇闭上眼,脑海里反复勾勒着吴邪的模样。年轻的,鲜活的,带着点傻气的……
“吴邪。”他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指尖微微发烫。
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