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场的灯光将逸飞身影拉得笔直，他第十三次尝试楚逐风演示的高阶突进动作。
每次失败后他都会偷偷望向观察室，那里楚逐风正与琉璃低声讨论着三天后的重要任务。
逸飞听不清内容，但清楚地看到楚逐风在任务板上划掉了他的代号。
清晨六点的格斗场弥漫着消毒水和汗水混合的气味。逸飞比约定时间早到了半小时，已经完成了基础热身。当楚逐风准时踏入场地时，看到的是逸飞对着沙袋练习组合攻击的背影——动作标准却带着一股倔强的狠劲，仿佛把沙袋当成了什么仇敌。
“左肩下沉三度，重心前移过快。”楚逐风的声音在空旷场地格外清晰。
逸飞动作一滞，迅速调整姿势，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回头迎接指导。楚逐风敏锐地察觉到这种无声的抗拒，他走到武器架前，随手取下一对训练用匕首。
“今天进行实战对抗。”楚逐风将其中一把匕首抛给逸飞，“让我看看你昨晚加练的成果。”
逸飞接住匕首，眼中闪过一抹光芒。这是楚逐风第一次在单人训练中允许他使用武器对抗，或许意味着自己终于被认可了实力？
两人在训练垫中央对峙。楚逐风依然保持着那副游刃有余的姿态，而逸飞则全身紧绷如临大敌。第一次交锋，逸飞采用了标准的突刺起手式，被楚逐风轻描淡写地格挡开来。第二次、第三次...无论逸飞如何变换攻击角度，楚逐风总能预判他的动作。
“你在模仿黑隼的攻击模式。”楚逐风在格挡间隙突然开口，“但你的臂长比他短七厘米，完全复制动作只会降低效率。”
逸飞咬紧下唇，突然改变节奏，使出了一套楚逐风从未教过的诡异步法。这次突进出乎意料地快，匕首尖几乎擦过楚逐风的衣领。
楚逐风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为凌厉。他迅速反制，将逸飞的手腕牢牢扣住：“谁教你的？”
“我自己研究的。”逸飞试图挣脱，却发现楚逐风的手如铁钳般稳固，“根据你的移动习惯设计的针对性战术。”
楚逐风松开手，表情恢复平静：“花哨无用。实战中敌人不会给你展示独创技巧的机会。”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逸飞积压的委屈。他猛地后撤，匕首在掌心转出令人眼花缭乱的弧度：“所以你永远觉得我不够好？无论我多么努力，在你眼里都只是‘花哨无用’？”
训练场空气骤然凝固。逸飞意识到自己逾越了界限，却倔强地不肯低头。令他意外的是，楚逐风没有斥责，只是静静注视着他，那双总是洞悉一切的眼眸中竟有一丝难以捕捉的波动。
“继续训练。”最终楚逐风只是转身走向控制台，“一小时后进行战术分析。”
逸飞看着那个挺拔背影，突然想起十二岁那年发烧时，楚逐风彻夜未眠守在他床边。当时那双为他测量体温的手，如今却将他推得越来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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