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连累兄弟

八，连累兄弟

越野车刚冲出山谷，就被三辆巡逻车拦在了半路。总长的身影出现在车头灯的光晕里，物理系异能让他周身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脸色比车外的寒风还要冷。

“谁让你们私自出任务的？”总长的声音透过扩音器传来，震得车窗嗡嗡作响，“颜爵，你的伤好了？还是觉得基地的规矩没用了？”

颜爵坐在驾驶座上，指尖的钢笔微微收紧。他昨晚看到侦察兵带回的情报——城西罐头厂附近出现了未登记的异能波动，很像母亲当年“画愈”异能的残留反应。他没来得及报备，就拉着庞尊出了基地。

“爸……总长，”颜爵推开车门，后背的伤口被冷风一吹，疼得他闷哼一声，“发现疑似特殊异能波动，怕耽误时机。”

“特殊异能？我看你是脑子不清醒！”总长几步冲过来，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你的伤还没好，霜疫病毒还没清干净！要是再出事，你让我怎么……”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只化作更重的怒火，“回基地！禁闭三天！”

庞尊在一旁撇撇嘴，刚想替颜爵辩解，就被总长冷冷扫了一眼：“还有你！明知他有伤还陪他胡闹，雷系部这个月的物资减半！”

越野车被押送回基地时，车厢里的气氛降到了冰点。颜爵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后背的纱布又渗出了血迹，脸色苍白得像纸。

“你爸也太不讲理了！”庞尊憋了一路，终于忍不住开口，雷光在指尖噼里啪啦地跳，“我们是去查线索，又不是去玩！再说了，那异能波动真的很奇怪，说不定跟你妈当年的事有关……”

“闭嘴。”颜爵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疲惫，“他也是担心。”

“担心就把你关禁闭？”庞尊越说越气，“自从你妈出事，他就把你看得比什么都紧，好像你是玻璃做的！现在倒好，连出个任务都要盯着，我看他就是怕你步你妈的后尘！”

这句话像针一样刺进颜爵的心里。他睁开眼，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冰系部帐篷，冰璃雪正在训练场上凝结冰墙，淡蓝色的冰雾在阳光下泛着光。他确实怕，怕自己的“画界”异能像母亲的“画愈”一样失控，更怕牵连到在意的人。

“他只是……不想再失去了。”颜爵低声说，左手无意识地摸向手腕的疤痕。母亲去世那天，父亲也是这样红着眼眶，把他死死护在身后，好像天塌下来都要自己扛。

回到核心区，总长的怒火还没消，把两人狠狠训斥了半个钟头，最后把颜爵推进医疗室，亲自守在门口。庞尊被打发回雷系部，路过冰系部时，看到冰璃雪正望着核心区的方向发呆，手里捏着支旧钢笔。

他心里一动，故意放慢脚步，装作整理装备的样子。果然，冰璃雪忍不住走过来，小声问：“上校……他没事吧？”

庞尊挑了挑眉，心里的火气消了大半：“能没事吗？被总长骂得狗血淋头，还得关禁闭。不过你别担心，他皮糙肉厚，这点事扛得住。”他顿了顿，看着她手里的钢笔，“你跟他……以前认识？”

冰璃雪的脸瞬间红了，慌忙低下头：“不、不认识。只是……听说他很厉害。”

庞尊笑了笑，没戳破她的慌乱：“他是厉害，但也倔得很。明明心里在意得要死，嘴上偏要装冷漠，跟总长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冰璃雪没说话，指尖的冰雾却悄悄凝结成一朵小小的冰花。原来他不是真的冷漠，原来他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医疗室里，颜爵靠在床头，听着外面总长打电话的声音。他在安排人手去查城西的异能波动，语气虽然严厉，却把最精锐的小队派了出去。颜爵的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还是老样子，嘴上不饶人，行动却永远最可靠。

“笑什么？”总长挂了电话走进来，把一碗热汤放在桌上，“禁闭期间好好养伤，别胡思乱想。你妈的事……我会查清楚。”

颜爵看着他鬓角的白发，突然说了句：“谢谢爸。”

总长的动作顿了顿，背过身去整理药品：“赶紧喝汤，凉了就不好喝了。”声音里的僵硬，却藏不住一丝不易察觉的动容。

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落在汤碗里，泛着温暖的光晕。颜爵拿起勺子，心里的郁结渐渐散开。他知道，前路还有很多危险，还有很多秘密没揭开，但至少此刻，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而冰系部的训练场上，冰璃雪握紧了手中的钢笔，指尖的冰花在阳光下晶莹剔透。她相信，总有一天，所有的误会都会解开，所有的秘密都会浮出水面，而她会一直在这里，等那个愿意放下防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