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顺着咖啡馆的玻璃窗蜿蜒而下，苏染盯着窗外模糊的街景，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钥匙。

这把钥匙是今早在玄关抽屉里发现的，黄铜质地，带着岁月氧化的痕迹，钥匙柄上刻着小小的"G"——父母老宅阁楼的钥匙。

张极"姐姐要去哪？"

张极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苏染猛地转身，少年站在她身后不足一米处，雨衣上的水珠滴落在瓷砖地面上。

他的双腿稳稳立着，没有支架，没有轮椅，像个完全健康的十八岁少年。

苏染"你怎么..."

张极"跟踪姐姐了。"

张极坦然承认，嘴角挂着甜美的微笑。

张极"毕竟你最近状态不太好。"

苏染的视线越过他的肩膀，看到咖啡馆门口放着一把黑色长柄伞——正是她今早出门时带的那把。伞尖还在滴水，形成一小片水洼。

苏染"我只是想一个人静静。"

张极"在城南咖啡馆？"

张极歪着头

张极"这里离老宅只有两个街区。"

他向前一步，雨衣上的雨水蹭到苏染的外套。

张极"姐姐想去阁楼找什么？"

苏染的血液瞬间冰凉。

她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阁楼的事，那是父亲明令禁止任何人进入的地方。

苏染"你怎么知道..."

张极"猜的。"

张极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相同的钥匙

张极"我也有。"

钥匙在他指尖晃了晃

张极"爸爸去世前给我的，就在我杀他那天，说阁楼里有'重要的东西'。"

雨声突然变大，敲打着玻璃窗。苏染盯着那把钥匙，突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张极对她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

苏染"你在我手机里装了定位。"

这不是疑问句。张极的笑容扩大了

张极"姐姐真聪明。"

他拿出自己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个移动的红点。

张极"还有监听软件，能听到姐姐的所有通话。"

苏染想起那个打给陈医生的电话，想起对方突然中断的对话...那不是幻觉，是张极在实时监听并干预。

苏染"陈医生怎么样了？"

她直接问道。

张极的表情凝固了一瞬

张极"死了。"

他平静地说。

张极"昨晚水库公园的监控拍到有人跳湖自杀，警方今早打捞到了尸体。"

苏染的指甲掐进掌心。她强迫自己保持冷静。

苏染"为什么杀他？"

张极"因为他想伤害姐姐。"

张极突然抓住她的手，力道大得惊人。

张极"所有想分开我们的人，像林医生陈医生这样的，都必须消失。"

雨声、咖啡机的嗡鸣、周围顾客的谈笑，所有声音在这一刻变得遥远。苏染看着张极近在咫尺的脸，那双眼睛里翻涌着她从未见过的黑暗。

苏染"包括爸爸？"

张极松开手，后退一步

张极"姐姐真的想知道真相吗？"

张极"老宅就在那里，阁楼的钥匙在你手里。"

嘴角勾起一个残忍的弧度

张极"但看过之后，就再也回不去了。"

苏染抓起背包冲出咖啡馆。雨水打湿了她的头发和外套，但她顾不上这些。

身后传来张极的脚步声，轻快得像个放学回家的孩子。

老宅的铁门锈迹斑斑。

钥匙插入锁孔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苏染推开门，霉味和尘土的气息扑面而来。

客厅里的家具都蒙着白布，像一排排沉默的幽灵。

张极"小心台阶。"

张极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张极"阁楼的楼梯有点陡。"

苏染没有回头。她径直走向通往阁楼的狭窄楼梯，木质台阶在脚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阁楼的门比她记忆中更加破旧，黄铜锁孔泛着黯淡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