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被禁足、苏婉柔入家庙后,荣国府里倒清净了不少。只是府里的人看苏菱歌的眼神,多了几分敬畏,再没人敢像从前那样怠慢西跨院。
这日午后,苏菱歌正在廊下翻看着那本关于“气运”的古籍,青禾端着新沏的雨前龙井过来,笑着说:“姑娘,方才前院的小厮来说,太傅府派人送帖子来了,说是请您过几日去府里赏菊。”
苏菱歌抬眸:“赏菊?”
“是啊,”青禾把茶盏放在石桌上,“听说太傅府的菊花今年开得格外好,特意请了亲朋好友去热闹热闹。我瞧着那帖子上的字迹,倒像是位年轻公子写的呢。”
苏菱歌拿起帖子,只见上面字迹清隽,透着几分温润之气。她想起老夫人提过的太傅长孙,那位温文尔雅的世家公子。原身的记忆里,对这位公子并无太多印象,只记得曾在一次宴会上远远见过,身姿挺拔,待人谦和。
“知道了,”苏菱歌把帖子收好,“回头让人回话说,我准时到。”
青禾应了,又想起一事:“对了姑娘,方才去给老夫人请安时,听见张嬷嬷说,老爷这几日就要回府了。”
苏菱歌握着书卷的手指顿了顿。苏老爷,原身的父亲,自从柳氏扶正后,对这个女儿便日渐疏远,常年在外任官,一年也回不了几次府。这次回来,不知又会是何种光景。
几日后,苏菱歌依约前往太傅府。马车刚停在府门前,就见一位身着月白长衫的公子迎了上来,正是太傅长孙沈砚之。
“苏姑娘,久等了。”沈砚之拱手行礼,笑容温和,“家祖母特意让我在此等候。”
“沈公子客气了。”苏菱歌回礼,目光扫过他身后的庭院,果然是满园菊海,黄的、白的、紫的,开得热烈而张扬。
两人并肩往里走,沈砚之随口说着府里菊花的品种,从“墨菊”到“绿萼”,娓娓道来,看得出是个爱花之人。苏菱歌静静听着,偶尔应上一两句,气氛倒也融洽。
走到一处水榭边,沈砚之忽然停下脚步,看向她:“前几日听闻苏姑娘府里出了些事,还好吗?”
苏菱歌没想到他会问这个,略一思忖,淡淡道:“劳公子挂心,都过去了。”
沈砚之看着她,眼底闪过一丝了然:“姑娘不必介怀,世间之事,向来是清者自清。倒是我听闻姑娘落水之事,想来定是受了不少委屈。”
他这话里带着几分体恤,不像是客套,倒让苏菱歌对他多了几分好感。
正说着,忽然有个小丫鬟慌慌张张地跑来,对着沈砚之福了福身:“公子,不好了,那边池子里……有位小姐掉下去了!”
两人皆是一惊,连忙往丫鬟指的方向跑去。只见池边围了不少人,水里正扑腾着一个穿着粉色衣裙的少女,看模样竟是吏部侍郎家的千金。
沈砚之立刻让人去叫会水的仆役,自己则站在池边指挥。苏菱歌却注意到,那少女落水的地方,岸边的青苔上有半个模糊的脚印,不像是失足滑落的样子。而人群中,一个穿着青色衣裙的女子正悄悄往后退,眼神躲闪。
“青禾,”苏菱歌低声道,“你去看看那个穿青裙的女子是谁家的。”
青禾点头,悄悄绕到那女子身后,不多时便回来禀报:“姑娘,那是户部尚书家的三小姐,听说前几日跟吏部侍郎家的千金因为一支玉簪吵过架。”
苏菱歌了然。又是一场蓄意为之的落水。
这时,会水的仆役已经把人救了上来,那粉色衣裙的少女呛了好几口水,脸色惨白,指着青裙女子哭喊道:“是她!是她推我下去的!”
青裙女子脸色一白,慌忙否认:“你胡说!明明是你自己不小心滑下去的,关我什么事!”
两人各执一词,周围的人议论纷纷。沈砚之皱着眉,一时也难辨真假。
苏菱歌走上前,指着岸边的脚印道:“沈公子请看,这脚印边缘深陷,显然是有人在岸边用力推搡所致。而且方才这位青裙小姐站在人群外围,眼神却一直盯着落水处,倒像是在确认什么。”
青裙女子闻言,脸色更白,声音都发颤了:“你……你别血口喷人!”
“我是否血口喷人,”苏菱歌目光平静地看着她,“只需让人检查一下你的衣袖便知。方才落水的小姐挣扎时,想必抓过你的衣袖,上面定有褶皱或水渍。”
这话一出,青裙女子顿时慌了神,下意识地捂住了衣袖。周围的人一看,便知是怎么回事了。
沈砚之了然,对身边的管家道:“把户部尚书家的三小姐带去客房歇息,等她家长辈来了再说。”
一场闹剧就此平息。沈砚之看向苏菱歌,眼神里多了几分欣赏:“苏姑娘心思缜密,沈某佩服。”
苏菱歌淡淡一笑:“只是恰巧看到罢了。”
赏菊宴结束后,沈砚之亲自送苏菱歌到府门外。马车启动时,苏菱歌掀起车帘,见沈砚之还站在原地,对着马车的方向微微颔首。
【检测到沈砚之对宿主好感度+20,触发“良性气运互动”,宿主气运值+5。】
系统提示音响起,苏菱歌挑了挑眉。看来这位太傅长孙,倒不是个简单人物。而她的新生路上,似乎又多了些有趣的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