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现在没出什么事,邪月在心里想着,真有问题,往后总能看出来。
他又忍不住往满月那边瞥,见她翻了个身,被子滑到腰际,忙起身伸手,指尖刚碰到被角,又顿了顿,最后还是小心翼翼把被子往上拉了拉,盖到她肩头。
他则坐到床边的沙发上,也不知道该干什么,这时候出去,娜娜估计又把他轰回来了。
…
…
满月是被窗外枝桠晃进来的阳光晃醒的。
眼皮刚掀开一条缝,暖融融的光就钻了进来,她下意识眯了眯眼,好一会儿才适应。
鼻尖萦绕着淡淡的草木香,不是客厅里熟悉的熏香味道,身下的被褥软得像裹了团云。
她撑着胳膊坐起身,茫然地环顾四周,柔软的大床。
这是谁的房间?
满月揉了揉太阳穴,零碎的记忆慢慢回笼,她记得来到娜娜他们的小别院,然后在客厅沙发上靠着就睡着了,后来好像有人碰了她?
“我怎么会在这儿……”
她小声嘀咕,指尖无意识地捻着被角。该不能是娜娜抱她来的吧?
那会是谁?
满月正琢磨着,眼角余光忽然瞥见床边的身影。她猛地转头,心脏跟着漏了一拍。
邪邪邪邪邪月月月月????!!!!
他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撑着额头,另一只手搭沙发上,指节微微泛白。阳光落在他侧脸,把他紧绷的下颌线柔化了些,发丝垂落几缕,遮住了眉眼,只有均匀的呼吸证明他没醒。
满月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往下移,他撑着额头的手,指骨分明,虎口处还有道浅浅的疤,搭在沙发沿的手,就这么悬着。
他居然睡着了?
满月屏住呼吸,连动都不敢动,生怕惊扰了他。
她想起刚才的疑惑,一个大胆的念头冒出来,又飞快地缩回去,耳尖却先热了,不会是邪月抱她来的吧?
这个念头一出来,就像生了根似的,想起醒来时盖得严严实实的被子……这凑在一起,让她的心跳越来越快。
邪月似乎被她的目光扰到,睫毛轻轻颤了颤,慢慢睁开眼。
他刚醒,眼神还有点懵,红眸里蒙着层薄雾,直到看清床边的满月,才猛地回神,撑着额头的手瞬间绷紧,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
“你,你醒了?”
他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还刻意压低了些,像是怕吓到她。
满月看着他泛红的耳尖,想起刚才他撑着额头睡着的模样,心跳更乱了,小声问:
“邪月,我……这是你的房间吗?”
邪月的喉结动了动,眼神飘向窗外,不敢看她:
“是娜娜的房间,娜娜说你在沙发上睡着凉,让我……让我抱你过来的。”
他说得飞快,像是在交代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可垂在身侧的手,却悄悄攥紧了。
真的是他!
满月的脸瞬间热了起来,连说话都有些结巴:
“谢、谢谢……麻烦你了。”
她低下头,盯着被子上的花纹,不敢看他的眼睛,脑子里全是他抱着她时的画面——他会不会觉得她很重?会不会觉得她麻烦?
邪月见她低头,以为她不好意思,心里更慌了,忙说:
“不麻烦,你……你睡得很沉,没醒。”
他想再说点什么,比如“被子盖好别着凉”,又觉得感觉另有别意,想问问她饿不饿,又怕显得太刻意,最后只能僵在原地,跟她一起沉默。
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阳光落在地板上的声音,还有两人都没敢说出口的心跳声。
满月偷偷抬眼,看见邪月还坐在那儿,耳朵红得能滴出血,连指尖都在微微发烫。
她忽然觉得,刚才醒来时的疑惑,好像没那么重要了。重要的是,那个总是沉默寡言、连碰她都要犹豫半天的邪月,会把她抱到房间,还守在床边,直到自己也睡着?
这种感觉很陌生,却又很暖,像此刻落在身上的阳光,一点点渗进心里,让她忍不住想再多看他一眼。
邪月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转头看过来,四目相对的瞬间,两人都像被烫到似的移开视线。
满月的耳尖更红了,邪月则清了清嗓子,硬邦邦地说:
“我去找焱他们了,你接着睡。”
说完,他几乎是逃也似的转身,脚步都有些慌乱,走到门口时,还差点撞到门框。满月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弯了弯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