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满月睁开眼时，潭底已经泛着淡淡的晨光，是老石用龟壳挡住了部分水流，让光透了进来。
她深吸一口气，只觉得浑身舒畅，颈后和手腕的光已经完全隐去，连之前的灼热感都没了踪影，身上那些伤痕已经恢复，划破的衣裙居然也换了一身，修炼完后感觉整个人都焕然一新了。
“醒了？”
老石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他的前爪正捧着一株草，草叶呈淡蓝色，顶端开着小小的白花。
“这是‘清绪草’，带在身上，能稳住你的魂兽特性，还能帮你感知人类的情绪。”
满月接过清绪草，指尖碰到草叶时，一股清凉的气息顺着指尖蔓延到全身，她忍不住轻“咦”一声：
“好舒服。”
“舒服就对了。”
老石慢悠悠道 : “这草能帮你理清心绪，离真正像个人，又近了一步。”
满月把清绪草小心翼翼融入怀里，忽然想起之前的疑问，抬头看向老石：
“老石，你说我心绪乱是因为七情六欲，可七情六欲到底是什么？我今天见到那个人时，心跳得好快，后颈还发烫，这是哪一种啊？”
老石的绿豆眼眨了眨，慢悠悠问：
“先说说，你是遇见了什么人，在啥时候有这感觉的？”
满月低下头，指尖无意识地捻着衣角，声音轻了些：“我在学院认识了三个朋友，其中一个……跟别人不一样，我看他练魂技会发呆，他帮我捻掉猫毛时，我会脸红，连他送我到门口，我都不敢看他的眼睛。只要靠近他，心跳就特别快，后颈的蛇鳞也会发烫，好像……好像只有他能让我这样。”
她没说名字，可提起那人时，耳尖还是忍不住泛红，连声音都软了些。
老石沉默了会儿，才慢慢开口：“你这丫头，是对那人类动了心，连魂兽的本能都跟着认了人，才会一靠近就失控。”
“动心？”
满月愣了愣，重复着这两个字，原来这种感觉叫动心？
“那……那我以后再见到他，还会这样吗？”
“有清绪草在，能压着些。”
老石道，
“但心思是压不住的，得你自己慢慢懂，这草能压你魂兽的本性，却压不住你的心思。要是你觉得哪天它没用了，说不定不是草失效了，是你心里有了比本性更重要的东西。”
看来她不是身体出了问题，只是……对邪月，有了不一样的心思。
老石带满月去岸上晒晒太阳，满月半躺在他龟壳上，指尖无意识的缠着自己头发。
老石忽然开口，语气比刚才缓和了些：
“你这丫头，跑那么远上学，先跟我说说，去的是哪地方？能学着做人类的本事不？”
满月趴在背甲上，指尖轻轻划着水，语气里带着点小骄傲：
“是武魂城的武魂殿学院！那里有好多厉害的魂师，教我们练魂技，我现在已经能熟练用自己的魂力了呢！”
老石的绿豆眼眨了眨，又问：“那你之前说要找的小舞姐，找着了没？在武魂城见着她了吗？”
这话让满月的声音低了些，指尖也停下动作：
“还没呢……我问过学院里的人，也在武魂城的街上逛过，都没看到她的影子。不过我想…”
她话还没有说完，老石却突然猛地停住，玄纹龟壳重重晃了一下，满月差点滑下去。紧接着，老石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慌：
“等下，你说啥？武魂殿学院？！你去的是武魂殿？！”
满月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反应吓了一跳，连忙抓住龟壳边缘，小声问：
“是啊，怎么了？老石你怎么这么激动？”
老石的前爪在水里急躁地划着，龟壳上的玄纹都仿佛泛着冷光：
“怎么能不激动！你知不知道武魂殿是啥德行！”
他的声音带着咬牙的狠劲，又满是后怕：
“我们这些老魂兽，躲武魂殿都来不及，你倒好，直接钻进武魂殿的窝里！要是被他们发现你是月水幽蛇，别说学做人类，能不能保住命都难说！”
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得保密，她认为保住自己的身份，没人知道就没危险了。
“我……我不知道……”
满月的声音发颤，眼眶也有点红。
“我只是想学着融入人类，不想再像以前那样，只能躲在幽水潭里……”
老石见她慌了，语气又软了些，慢慢往潭面游：
“我知道你没坏心思，可武魂殿的人哪会管这些。”
老石沉思了片刻，缓缓道 : “你还记得小舞的妈妈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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