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师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白色武魂殿学院制服，长发束成高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年轻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唯有眼底的冷意藏不住。
她手里捏着一个名册，见满月过来，抬眼扫了她一眼，那目光像带着刺，从满月的头发丝落到鞋尖。
“满月，”李老师的声音不算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严厉，“你这两天，去哪了？”
满月停下脚步，垂着眸，手指攥了攥衣角：“老师，对不起，我私自离校，没跟您报备。”
“没报备？”
李老师往前走了两步，名册“啪”地一声合在手里。
“你倒是会说。核心班什么时候成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你以为凭着副校长的推荐，凭着你那点特殊的武魂，就能无视学院规矩？”
她的话像冰雹，砸得满月头更低了些。李老师一直看不惯她，她不是不知道。
后来她偶尔跟邪月、胡列娜他们在一块，也总撞见李老师投来的冷眼，说她“心思不在修炼上，净想着攀附”。
“老师，我知道错了，”满月声音轻了些，却没辩解。
“我愿意接受惩罚。”
“接受惩罚？”
李老师冷笑一声，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操场。
“去，绕着操场跑二十圈。跑完之后，去高年级魂师训练区，随便找一个人PK，这次的私自离校就不记过；输了，不仅要记大过，这个月的资源也别想领了。”
满月猛地抬头，眼里闪过一丝诧异——高年级魂师的魂力普遍比她高10多级，李老师这分明是故意刁难。可她没反驳，只是深吸一口气，点头道：
“好，我去。”
她转身朝着操场走去，太阳已经升得高了些，晒在身上有些发烫。
操场的跑道是用特殊石材铺成的，踩上去硬邦邦的，每跑一步，鞋底都传来清晰的触感。
第一圈还好，到了第五圈，她的呼吸就开始变得急促，额头上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跑道上，瞬间被晒干。
第十圈跑完时，满月感觉眼前的世界开始发晃。
阳光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她裸露的脖颈和手臂上，皮肤泛起细密的刺痛，她还是小蛇时，常年藏在幽水潭底的阴暗处，连潭面的阳光都很少晒到，化为人形后，这惧热的特性半点没改。
此刻裸露的皮肤像被火燎，连呼吸都带着热气，吸进肺里像灌了沙，又干又疼。
她扶着膝盖弯下腰，想喘口气，可刚停下脚步，就听见不远处传来李老师冷淡淡的声音：
“怎么？跑不动了？现在知道怕了？当初私自离校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会有今天？”
满月咬着牙直起身，汗水顺着额前的碎发往下滴，模糊了视线。
她抬手抹了把脸，掌心全是滚烫的汗水，连指尖都在发颤。喉咙里干得像要冒烟，每咽一口唾沫，都带着细微的刺痛，她才惊觉自己已经严重脱水，从幽水潭回来就没喝过水，又在烈日下跑了这么久，身体早就撑不住了。
她拖着灌了铅的腿继续往前跑，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轻飘飘的没力气。
跑道旁的树木开始变得模糊，连耳边学员们的议论声都像是隔了层水，听得不真切。
她感觉自己的意识在一点点抽离，身体越来越沉，像是要被这烈日烤化，变成一滩水，又或是……变成操场上一块晒干的人肉干，不对不对，应该是蛇干…
“坚持住……”
她在心里默念，指尖下意识摸向颈后，那里的蛇鳞本该是微凉的，此刻却被晒得发烫，连带着手腕的纹印都泛起隐隐的灼热，像是在抗议这该死的太阳。
又跑了两圈，她终于撑不住了，眼前的景象突然开始旋转，先是操场旁的李老师，她站在树荫下的身影慢慢变成了两个、三个，还在不停打转。
接着是远处的教学楼、训练场，甚至连天上的太阳，都变成了好几个晃眼的光斑，在她眼前转来转去。
“怎么……在转？”
她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像气音。脚步一个踉跄，她朝着旁边倒去，眼瞅着就要摔在硬邦邦的跑道上。
“满月！”
熟悉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满月迷迷糊糊抬头，只看见一片模糊的黑影，还有阳光下泛着银辉的发梢，是邪月？他逆着光，向她跑来。
她朝他伸出了手，可意识却越来越沉，眼前的黑暗像潮水般涌来，最后只听见急切的呼喊声，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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