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默了很久,才缓缓睁开眼,目光落在邪月的勋章上,声音带着几分试探:
“邪月,你……为什么要加入武魂殿?”
邪月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她会问这个问题。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勋章,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即又恢复了温和:
“我和娜娜从小被父母送来这里,在武魂殿长大,娜娜天赋比我高,你也知道是教皇的亲传弟子,是武魂殿给了我们修炼的资源,让我们能变强。”
“变强……是为了什么?”
满月追问,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紧张。
“为了保护想保护的人。”
邪月的目光落在她脸上,语气很认真。
“以前是为了保护娜娜,现在……也想保护身边值得保护的人。”
这句话像道微光,悄悄照进满月心里。她看着邪月眼底的真诚,忍不住又问:
“那你觉得,魂兽……就该给魂师献祭魂环吗?”
问出这句话时,满月的手心全是汗,她屏住呼吸,等着邪月的回答,心里的两个声音又开始争吵——一个怕听到残忍的答案,一个又抱着微弱的期待。
邪月没想到她会问这个,眉头微微蹙起,似乎在认真思考。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
“我见过很多魂师猎杀魂兽,也听过很多关于‘魂兽献祭’的说法,满月,你也作为魂师,想要修炼变得强大就得获得魂环,这是魂师和魂兽之间不可逃离的宿命。”
不可逃离的宿命——邪月的话像一块冰,狠狠砸在满月心上,让她刚燃起的那点微光瞬间熄灭。
她怔怔地看着邪月,看着他眼底的认真,忽然觉得之前的期待有多可笑。
是啊,她怎么忘了?在斗罗大陆上,魂师要变强,就必须猎杀魂兽获取魂环,这是刻在每个魂师骨子里的认知,邪月自然也不例外。
他说的“保护想保护的人”,或许从来就不包括魂兽,他眼底的温柔,也从来不会分给那些被当作“工具”的魂兽。
“原来是这样。”
满月的声音很轻,轻得像要飘走,压不住心底的寒意。
邪月似乎察觉到她的不对劲,眉头皱得更紧了:
“满月,你怎么了?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
“没有。”
满月摇摇头,把脸转向一边,避开他的目光。
“你说得对,这是宿命,我……我只是突然想通了一些事。”
想通了什么?想通了她和邪月之间,从来就没有可能;想通了她对邪月的心动,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想通了她必须尽快远离邪月,远离这个会让她陷入危险的人。
邪月看着她紧绷的侧脸,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
他总觉得满月的反应不对劲,可他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他想再问问,却见满月已经闭上了眼睛,一副不愿再交谈的模样,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医务室里的气氛又变得沉默,比之前更甚。
过了约莫一个时辰,胡列娜提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
她刚进门就感觉到了不对劲的气氛,看了看闭着眼的满月,又看了看一脸凝重的邪月,小声问道:
“哥,你们怎么了?气氛这么怪?”
邪月摇了摇头,示意她别说话,又指了指满月,意思是她睡着了。
胡列娜会意,轻手轻脚地把食盒放在床头柜上,压低声音对邪月说:
“校医说满月明天就能回去了,我把她宿舍的东西都收拾好了,明天我带她回去。”
邪月点了点头,目光依旧落在满月身上。
胡列娜看了看满月,又看了看邪月,忍不住凑到他耳边小声说:
“哥,你是不是跟满月说了什么?我怎么觉得她好像在躲着你?”
邪月沉默了几秒,才低声说:
“我跟她说了魂师和魂兽的宿命,她好像……很难过。”
胡列娜愣了愣,随即了然:
“你也是,跟她提这个干什么?满月性子软,说不定是想起什么不好的事了。”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
“而且,也不是所有魂师都觉得魂兽只是工具,我听说有些魂师会和魂兽成为朋友,甚至一起修炼呢。”